沈聿淮顯然一愣:“為什麼突然想加我微信?”
梁念被他問得也愣了一下,輕輕的“啊”了一聲。
想加就加了,沒有什麼為什麼,她認真的想了一下,一本正經道:“比如下回再有這種情況,除了打梁聽序的電話之外,我也可以打你的電話。你已經是個可靠的大人了。”
他垂着眼,輕哼了一聲,指了指梁念身上披着的外套,手機就放在外套口袋裡。
梁念伸手把手機拿出來,用下巴點了點示意他解鎖。
沈聿淮接過手機解鎖,點開微信二維碼名片,趁着梁念掃碼的時候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可靠的大人距離十萬八千裡也不可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下次再碰到這種情況直接報警。”
梁念下意識反駁:“他們其實不會對我怎麼樣。”
他幽幽地看着她:“我以為你這回知道先打梁聽序的電話是因為通過蔣博的事情知道人心險惡了。”
梁念的聲音悶悶的:“……也知道量力而為了。”
好了可以了,這個話題可以就此打住了。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
梁念用手戳手機屏幕,避開了他的視線。她的微信昵稱叫“年糕”,為了與自身在外裝乖的軟萌形象相符刻意取的僞裝罷了,頭像是在平闆上随手畫的五瓣的小紅花,幼稚程度略勝與梁聽序的铠甲勇士頭像。
總之,極具迷惑性。
掃了碼,她看了一眼跳出來的沈聿淮的微信,頭像不知道是用什麼老年機拍的,很糊。
一片暖黃中雜着黑影。這拍的是落日人影還是樹?布局構圖簡直一塌糊塗。至于昵稱。他沒有昵稱,直接就是一個名字工工整整的挂在糟糕的風景照頭像旁邊。抛開微信上為什麼還要用真名不提,這頭像審美實在糟糕。
按理說這個長相不該是這個審美呀。
她很難評。
比較委婉地問:“這個頭像是有什麼意義嗎?”
比如真心話大冒險的産物,選擇了大冒險所以必須挂着。或者是前女友分手了為了報複給他換上了,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脅着輩子都不能換?
越想越覺得可能,但面前的人在她的注視下隻是慢悠悠地收起手機,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沒什麼意義,就是用習慣了,一直沒換。”
梁念尬笑了一聲:“你這個頭像跟這個回答就超級中老年人。”
誰家正常帥哥能用個奇形怪狀的醜頭像用習慣啊?!
他也跟着她笑了一聲:“舌頭伸出來。”
“幹嘛?”
他陰恻恻地繼續道:“割掉。”
“……”一下子給老娘整無語了。你們中老年男人的冷幽默是我不懂了。
回應她沉默的是很輕的一聲笑。
有點欠,要不還是趁現在沒人掐死吧?
她的想法還來不及付諸于行動,梁聽序已經晃晃悠悠地從教學樓那個方向走過來,手裡拿了四件外套。
梁念被他吸引了注意:“你去搞批發了?”
“沒有。”梁聽序把梁念的衣服和圍巾單獨一隻手拿着,遞給她示意她穿上,然後把剩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向她介紹,“這件粉色的,時霧的,這兩件黑色的是曲氨苑和彭歸的。”
梁念打斷他:“你拿這個幹嘛?”
“哦,看他們去老師辦公室不在座位上就拿了。”梁聽序沒好氣道,“他們把你這樣架出來了,自己總得知道知道今天到底有多冷吧?”
梁念:“這算偷盜嗎?”
梁聽序:“那他們把你帶出來的時候算限制人生自由嗎?”
這是個問題。
梁念摸了摸下巴:“要不我們找個法律顧問咨詢一下?”
“……你還挺嚴謹。”梁聽序壓根不帶慌的,“我又不是不還,我眼睛朝天,拿錯東西不是很正常?”
“眼睛朝天這個自我評價就很妙。拿錯一件是‘眼睛朝天’,連着拿錯三件這是眼瞎。我的弟弟。”
梁念覺得梁聽序今天分外暴躁,但這種小孩子戲碼偶爾幹幹也不是不行,她想通了又歡歡喜喜地去推他:“走啦,回家,我給你買烤紅薯。”
沈聿淮背着手跟在兩人身後笑着搭腔:“那能不能給我也買一個?”
梁老闆财大氣粗,十分大方:“買。”
但最後這筆錢并不是梁念付的,原因是賣烤紅薯的老闆的一句“讓女孩子付錢倒黴三輩子”。
就梁念來說,這句話的可信度實在有待考究,但梁聽序和沈聿淮顯然是不願意拿自己三輩子做-賭的。
本着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态度,兩人就站在馬路牙子上為了誰付這36塊錢産生了一點小小的分歧。
梁念多多少少覺得有點難堪了。
最後她采取了點兵點将的方式,點到了由沈聿淮付錢。梁聽序蹲在路邊一邊啃紅薯一邊跟她鬧别扭。
她挺震驚的:“不要你付錢你還氣上了?”
“對。”梁聽序不是很高興,“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