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宮門李明憫便自回了毓慶宮,李時悅本打算和李昭一同前去清心殿,李昭看她不停地打着哈氣流眼淚,哭笑不得的說,“今日下午阿姐歇息的時間着實不算短,怎麼現下還如此困倦,阿姐你如今的精力可是大不如前了。”
李時悅逞強到,“我近日來也是一大堆的事,今日這也算是忙裡偷閑陪你遊玩,你還如此取笑我,當真是不識好人心了。”
“好,好,是我的錯。那阿姐就早日回去歇息吧,我會替你傳達對父親的挂念的。”
如此,到了清心殿就剩李昭一人。
蘇公公剛巧候在門口,李昭瞧了眼殿門問道,“可是殿内有人?”
蘇海尴尬道,“是肅貴妃領着二皇子來了。”
李昭倒是無所謂,“無事,如此我就在這裡等會兒吧。”
蘇海瞧着李昭手上提着個食盒,問道,“怎的今日殿下親自來送羹湯了?往常都是派人送來,老奴還想着快到時辰便在這裡候着,一會兒可先煨在爐子上。”
李昭指了指宮門的方向,“今日是從宮外回來的便直接過來了。往日送來的湯羹父皇可用了?”
“您送來的陛下自是用了的。”
還未說上幾句話,就聽到殿門打開的聲音,出來的正是劉袂和李旸清,兩人見到李昭也是愣怔,而後劉袂擠出一個笑說道,“不知公主殿下這麼晚還會在此,妾身就先帶旸兒退下了。”
李昭瞥了眼李旸清扭向一邊的臉,淡淡寒暄了幾句。
進入内殿時,李洲正在西窗下的小榻上閉目養神,等李昭站到他身前時才睜開眼,“來了,今日出去玩得可盡興?”
“很是盡興呢!難得今日無雨,城外空氣也是清新,倒是爹爹有時也該出去走走,老悶在屋裡批閱奏折怕是正事沒有處理完人就先倒下了。這幾日送來的羹湯可是合爹爹的意?”
“很是合心意,昭兒費心了。”
李昭眨眨眼,“那爹爹可得好好嘗嘗今日的羹湯比之從前哪個更好些。”說着内侍将李昭帶回的烏雞湯溫好端了上來。李昭親手端給李洲,而後眼睛亮亮的看着李洲。
李洲嘗過後挑了下眉頭,接着又低頭喝了兩口才笑着開口,“想來今日是偷懶了,這味道應是和豐樓的廚子吧。怎地今日去了和豐樓?”
“是啊,之前在城陽時便十分念着和豐樓的水晶肘子,趁着今日空閑便去填補下口腹之欲了。”
李洲看李昭穿着的衣裙說道,“哦?從宮外直接過來的吧,你和悅兒兩個人鬧到如今才回來,可是沒少折騰。”
“哪裡有,分明是為了等阿憫,若單單我們二人早就結束了也不至于耽誤到如今,不過幸而是趕上給您送羹湯了。本來阿姐也是要一同來的,我看着她今日有些勞累,便趕着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李洲三兩下将湯羹喝完了,站起來說道,“今日可是去了大同寺,見到慧淨法師沒有呀?”
“想來今日人多,便沒去打擾慧淨法師。不過女兒替爹爹請了個平安符呢。”說着從腰間荷包裡掏出一個黃符遞給了李洲。
“哦?那我可是要随身帶着的。”李洲笑着接過,就解下身上佩的香囊打開,将平安符放了進去。
李昭玩笑道,“今日在佛祖面前還替爹爹求了身體康健,也不知大同寺的佛祖靈不靈驗。”
“你呀!慣會把心思用到我身上。”
李昭見天色已深,不好過多打擾,隻簡短道,“每日送來給爹爹的羹湯是提醒爹爹要注意休息的,隻有您身體康健,我們做子女的也才安心。時辰不早了,也就不妨礙爹爹處理正事了。女兒告退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早些回去吧。”
另一邊柳懷遠回到府時問道,“父親可在府中?”
“回少爺,老爺回府便去了書房。”
柳懷遠嗯了一聲便徑直向書房走去。
書房裡柳闊沛正坐在案後處理公務,擡頭見是柳懷遠,詫異道,“怎麼今日這個時辰過來了?”
“今日孩兒随齊霍楊宇兩人去大同寺,碰上了華安公主和永甯公主。想着來與父親知會聲。”
乍一聽到‘永甯’二字柳闊沛都有些愣怔,從唇齒間過了一遍方才恍然大悟般說道,“是了,永甯公主已回宮數日,隻是想來陛下不願其太過紮眼,未曾宣揚,今日隐藏行迹怕也是刻意為之。前些日子子美與我說過,當日是與你一同遇見永甯殿下的?”
“是啊,當時我與伯父也是偶遇,觀其姿貌,堪為日月,本以為華安公主肅雍懿德之範已是難得,誰知永甯公主不逞多讓。”
柳闊沛感歎道,“陛下對這位公主可謂是用心良苦,幼時她與太子殿下同為一師所教,自是旁人無法比的。”說完又想起另一宗事,提醒道,“想來不過月餘宮中就要派人設宴邀各府适齡兒郎為華安公主擇婿,到時不知陛下與華安公主有何想法,你心中還是得有個準備。”
“此事想來陛下應有人選,怕是落不到孩兒身上吧。”
柳闊沛沉聲道,“陛下沒這個打算,保不齊有人想弄巧成拙,還是得當心些别被誤傷到。”
“父親放心,我自會小心的。”
第二日李時悅早早便到了長樂宮,彼時李昭剛起正在梳洗,看見李時悅驚詫道,“看來阿姐昨日睡得很是香沉,今日一大早便來我這裡。是有什麼事?”
李時悅面上還帶着未消的火氣,“我來不是與你貧嘴的。哝,這個給你。”
見李時悅将手中的書信遞來,李昭接過閱過後說道,“這是舅舅派人送來與你的?信上的事可有去核驗?”
“昨日下午春柔便收到了信,我昨日晚間回去看過後便讓人去查,确有其事。劉袂近日頻繁讓人出宮同劉家來往,動靜都驚動到了雲家,隻是不知具體是做些什麼。”
李昭譏諷道,“他們還能如何?怕不是要來戲文裡英雄救美那出,隻不過他們這是找了誰家來配合?”
李時悅冷哼,“聽說劉家的信往東南去了。”
李昭皺眉思索着,忽地想到與劉家另一個女兒不就是嫁給鄱陽王做了側妃,“原來如此啊,父皇令各地藩王回京觐見共祭天地,五月之時必定齊聚京都。”
“你的意思是劉家想讓我嫁于鄱陽王之子?”
“說不好,隻是旁人怕是難過父親那關,但若是鄱陽王之子到還說得過去。想來她是看過内務府拟的單子的。”
李時悅将手中茶杯重重放下,“哼,他們倒是打得好主意,隻可惜做得不夠隐秘。我一向不與他們計較,如今他們倒主動湊上來找我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