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恪于一旁看夠了才閑閑開口,“兩位若無事,不如一同飲茶聽曲?我今日邀了芊雲姑娘來彈曲,一起吧。”
聽見芊雲一會兒要來,齊霍的眼睛亮了不少,誰都知道芊雲姑娘尤擅音律,不過普通人可請不動她,千金置于她面前依舊面不改色,隻求個情趣相投,不想今日雲恪竟能請動。
雲恪自是看到了他的表情,呼人進來将飯菜收拾了,擺上茶具邀二人落座。
李昭由望月伺候着洗了手坐在桌邊,擺弄着茶具,溫杯,搖香,注水洗茶一氣呵成,而後将杯子分别遞與三人。
柳懷遠接過杯子嗅過,有一種清涼香味。第一杯飲下,入口微澀,而後唇齒之間卻存有香氣。
“不曉得兩位公子可喝的慣,南中的高幹古樹茶,今日拿的是新茶,兩位怕是不喜的。”李昭将茶湯輕搖,隻見茶湯綠黃清亮,知是好茶。
雲恪解釋道,“她自來便喜苦茶,今日隻好奉陪了。”
這一句話中親近之感讓柳懷遠二人驚訝,柳懷遠笑道,“世間茶千百種,當是各花入各眼。今日得公主之請方能嘗之,回甘香甜,真是好茶。”
正當時,門外小厮叩了兩下門說道,“公子,芊雲姑娘到了!”
芊雲抱着琴進來後見還有兩人,擡眼打量了兩眼對他們行禮道,“芊雲見過公主殿下,見過三位公子。”
李昭揮手示意,芊雲方起來将琴放在琴桌上,坐下開始調整琴弦,指尖淺淺勾起幾根琴弦,“諸位想聽何曲?”
李昭開口道,“那便《醉漁唱晚》吧。”
柳懷遠端起茶盞品茗,想着《醉漁唱晚》确實是芊雲姑娘得心應手的一曲。一曲舒緩纏綿,不由讓人放松下來。
到茶湯漸深愈加濃烈兩路人方才告辭。
直到出了酒樓,齊霍都沒繞過來,“公主殿下今日一番動作是何意思啊?”
柳懷遠看着齊霍一臉懵的樣子,笑笑沒開口,看向李昭同雲恪向遠處的珍寶閣走去,想起剛剛雲恪同他中途談論朝堂事務時瞧見一旁的李昭似是全神投入到琴曲中,放在桌上的那隻手不自覺的随着琴曲輕敲,整個人犯懶似的倚在窗邊,樓下偶爾傳出聲響時移過目光去看上兩眼,一下午就在悠然自得品茶聽曲,也不參與三人的言語。
“殿下今日可能隻是出宮散心,此事萬不可與他人提起。”
“我曉得輕重。不敢想今日竟能與公主殿下同桌飲茶,還是殿下親手泡的茶。”
“你不是最不喜苦茶?今日卻見你飲了不少。”
“有美人在旁,還有芊雲姑娘的琴曲相伴,這茶也不算苦了。”
“你呀!伯父可有的愁了。”
“可不,我爹爹現在正想讓我入仕,可我志不在此啊,柳兄,都是因為你如此優秀,害的我爹以你的标準要求我,整日裡說我不思進取,貪圖玩樂。”
“這怎麼怪我?你确實是貪圖玩樂。”
兩人吵嚷着在路口分别,柳懷遠回到家中,小厮立在一旁同柳懷遠說,“公子,老爺在書房等您,讓您回府去找他一趟。”
書房裡柳闊沛正在比着佛經練字,看見柳懷遠過來說,“今日怎地這麼晚歸來?”
“同齊霍在酒樓來着。”
“莫要飲酒過多,傷身,也易失态。”
“是,今日下午多是飲茶,酒未多喝。”
“哦?倒不像你們兩人的性子,怎麼,齊霍那小子轉性了?你與他一道,也當多勸勸他,整日裡穿街走巷,遊手好閑,當幹點正事了。”
“是,孩兒會多多勸他的。今日父親叫我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明日裡想來會試結果就要出了,各部都要忙上幾日,你近來做事謹慎些。”
“我知道了。”
“有時間去看看你母親,這幾日忙碌,她可是念叨着你近來都不如以往勤快了。”
“好,那我這就回去更衣前去問候母親。”
“恩,下去吧。”
另一邊李昭回宮後見李明闵正坐在院中喝茶,笑道,“怎麼,你這是今日不忙,來我這裡讨茶吃了啊?”
李明闵站起來繞着李昭走了一圈幽怨開口道,“阿姐今日這是去喝酒不帶着我啊,還拿着我的令牌出宮,我可真是傷心。”
李昭擡起胳膊聞了聞身上,問一旁的慢月,“我身上的酒味很是明顯?”
“奴婢聞不大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