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着話李昭将黑子置于棋盤上,将白子的路堵死了一大片,李時悅反悔道,“不行,剛剛我沒看清下錯了,我這一子下到這兒!”說着上手将剛剛的棋子撿起下到了另一處。李昭上前阻止,“诶诶,落子無悔,怎麼阿姐如今都學會悔棋了!”說着就要上手将棋子放回,被李時悅攥着手挪開了,“我與你下棋都輸了一下午了,這一局難得見着點機會,你就當沒看見。”李昭發笑,“你這太不坦蕩了。”李時悅搖搖扇子道,“君子坦蕩蕩,可我是小女子啊!”李昭無奈,最後還是以李時悅的耍賴赢了這一盤。
李時悅起身伸了伸腰,“今日總算是赢了一把了,不和你下了,和你下棋真是要腦殼痛的啊。”
“阿姐這是棋力不濟怨我赢得太多,這罪我可是不認的啊。”說着轉頭看向一旁的望月說,“一會兒讓廚房備些天麻補腦湯讓阿姐好些補補。”
李時悅聽見立刻纏了上來,倆人扭打作一團,癱在了榻子上。
轉眼便是夏至,今年祭地尤為盛大,李明闵同禮部為保萬無一失,事事再三确定,來往途中更是防範嚴密,幸而當日萬無一失。
等到了李時悅生辰那日,衆人也算得閑,各宮自是派人陸陸續續送來賀禮,李昭早早就到未央宮陪李時悅用早膳,見今日從早上起宮人便沒閑着,調笑道,“看這架勢倒顯得我不重視了!”
“可不,如今都沒見着你的禮呢!”
“阿姐别急,精彩的再後面呢。”
中午李洲同姐弟三人用過膳後便準他們今日下午出宮玩樂,但還是交代道,“晚些回來可以,但身邊人一定要帶夠,你們同輩中一群人玩鬧也罷,别惹出什麼事來,尤其是阿闵,你兩個姐姐我是不擔心的,你可得給我太平些知道嗎?”
“父親放心,我和阿姐會看好阿闵的。”李昭揚着笑臉說道。
“你更要少用些酒,切記身子重要。”
“知曉了,有蘇溪陪着您還不放心啊?”
“怕你們玩得什麼都忘了。”
出宮後直奔公主府,李時悅見路熟悉,說道,“怎麼,我還想着不論如何也是在酒樓給我備上一桌,哪知還得借我的地盤啊?”
李明闵笑着說,“酒樓哪有自己府中熱鬧,這不是趁着公主府新建,我們好好熱鬧上一番,增增人氣嘛。再者說長姐且等着吧,必定是别開生面的一場宴席。”
見李明闵和李昭互相使眼色,李時悅知曉兩人背後不知道在折騰什麼主意,也就随他們去了。到了公主府見處處擺着花,花園湖中間的涼亭更是擺好了茶水果盤,往前走幾步更有雲恰從旁邊跳出來吓人,随後雲恪幾個人跟着出來,雲家的小輩,趙辰陽,溫婼都來了,一群人鬧哄哄的聚在涼亭,随後更是從對岸傳來唱戲的聲音,還請了戲班來助興,一群人伴着戲曲聲玩鬧打趣折騰了一下午,晚上更是在湖邊支起了火爐,另有人在一旁燒烤,伴着月色對飲聊天更是放松。
李時悅原以為這就是所有安排,誰知天色黑透,突的傳來煙花燃燒的聲音,随之望去對岸煙花炸起,在夜色下格外耀眼。
“長姐覺得如何,算不算是驚喜啊?為了這些煙花可是折騰的不輕。”李明闵看着煙花綻放沖李時悅大聲喊道。
“算你們用心!今次是我這幾年來過得最盡興的一次生辰。别的不多說,咱們一起喝一杯!”
直到臨散,衆人才将備好的壽禮一一奉上。
今晚鬧騰的屬實是晚了些,第二日難得幾人都沒起得來,為此李明闵還挨了李洲的一頓罵。
又過上幾日,賜婚的聖旨總算是下來了,司天監擇兩人生辰八字算出于九月十二成婚為大吉,便定下這天。衆人開始準備起李時悅大婚時事宜,按理說後宮内該是由位份最高的肅貴妃替其準備,誰知這次李洲跳過劉袂,指了淑妃負責,此事一出也不知和安宮内又有多少花瓶茶杯要遭殃了。
李時悅安心在宮中收拾東西搬入公主府,李昭近來格外纏人,幾乎得閑就往未央宮裡跑,不過虧得李昭善理内務,有她幫着還能省些心力,近來光是禮部派人送來的流程單子就已經夠李時悅頭疼得了。
李時悅倚在靠枕上揉着額頭對李昭說道,“虧得還有一個你,不然我是真的不耐煩去理這些的。”
李昭正在看手上的嫁妝單子,聽的此話才擡頭看向李時悅說,“這才哪到哪你就開始累了,還有兩個月折騰的呢,等你大婚結束方才算了了。”
李時悅抖抖手上的單子,“最不耐的就是這些規矩,累人且無用,偏偏還繁瑣得很,一項都不能删減。”
李昭撇撇嘴,“怕是旁人還羨慕這樣大張旗鼓的做派呢。”
公主出嫁,又是皇帝寵愛的第一個女兒出嫁,禮部自然是萬般小心的準備着,所用規格俱是最高。李洲看過嫁妝單子後又令人從内庫中搜羅了不少寶貨添上,更不要談金銀珠寶,還是李昭同李時悅一同才勸住了李洲。就算如此,此次出嫁所備稱得上是隆重,精細,繁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