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柳懷遠在房中卻是睡不着覺了。在他僅有幾面的接觸中,李昭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漏鋒芒的,是内斂的,今夜的她起舞時卻像一株火焰,熱烈而自由,是這京都中難得一見的亮麗風景。也不知是否飲過酒的緣故,柳懷遠竟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從大殿之上李昭開始起舞到現在還是久久不能平靜。柳懷遠忽的就有些好奇真實的李昭是個如何模樣?
柳懷遠在翻來覆去中度過了這一夜,以至于第二日他母親吳氏見他時蹙了眉頭,“可是昨夜送去的醒酒湯未曾用,怎麼今日還是如此沒有精神?”
柳懷遠打起精神說道,“母親不用擔心,飲過醒酒湯好多了,或是昨夜飲的酒格外烈,還有些沒緩過來。”
吳氏心疼道,“你本就不擅飲酒,昨夜怎麼還是飲了那麼多,可要顧及着些身子啊。”
“孩兒知道了,昨夜是興之所至,才有些忘形了,以後一定克制。”
“好了,快些進去吧,我去看看廚房熬的粥好了沒,今早你們父子倆還是用些清淡的吧。”
“辛苦母親了。”
掀簾而入就看到柳闊沛早就端坐在桌子旁,臉上也有些疲倦,柳懷遠上前行禮道,“父親安好。”柳闊沛揮手示意其坐下,略緩了緩開口道,“聽說這幾日裡韓賀總是找你的麻煩?”
“都是些小事,我暫時還能應對,父親不用擔心。”
“都說勿要得罪小人,他們一家向來仗着其祖先是開國功臣就不知收斂,你看不慣以後莫要深交便是,何必當着那麼多人折了他們的面子。”
“父親說的是,是我道行太淺沒忍住。不過以他們父子所作所為,陛下恐怕也是看在眼裡的。”
“那又如何?隻要不是太過,陛下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自與北邊的胡人一戰後到如今二十多年方才緩過來,想必陛下也是不想再起戰亂的。”
“可是依我來看,陛下不是那等安于享樂的人,就說會試一事,若是陛下真的想糊弄過去何至于此啊,我倒覺得現在陛下在布局。”
“我當官三十載,咱們這位陛下的心思到如今都不曾猜透,你如今隻需穩紮穩打做好分内之事。”
見吳氏進來兩人不再談論朝事。
用過飯後,柳懷遠随柳闊遠一同出門,到了之後柳闊沛叫住了要下車的柳懷遠說道,“若韓賀那邊再糾纏不清盡管來找我。”
皇宮之内經過昨日的宴席冷清了下來,各人卸下了心勁,顯得有些懶散。李昭起身時,望月還在一旁玩笑,“昨殿下還是精神抖擻,今兒就和您養的那兩隻貓似的整個人懶洋洋的。”
“你呀!向來沒大沒小,小心哪一日我指了你去做打掃的活。”
一旁尋月說道,“殿下可是舍不得呢!”
“現如今我是管不得你們了。”
還未清淨幾日,李洲就下了道旨意,說如今後宮事務繁多,肅貴妃既要撫育皇子,又要代掌内務,難免分身乏術,恐肅貴妃勞累病倒,令淑妃共商内務,替其分擔。一時間在宮中不顯的淑妃竟成了香馍馍,慶安宮如今是門庭若市。
李昭得到消息是正在宮中同李時悅下棋,聽聞此話李昭還未有動靜,李時悅搶着說道,“不曉得肅貴妃知道了可會感激,父親這屬實是替她着想啊。”
旁邊沒忍住的春柔同望月笑出了聲,李昭見李時悅一副稱心如意的樣子不由地也笑了出來,而後拿起一旁的扇子掩住臉說道,“你該拿面鏡子看看現下的樣子,尾巴都快翹上天了。人家招惹的是我,你如今怎麼這麼自得。”
“這不是看她自己撞上了老虎屁股,看戲看得我開心。父親這一招也是厲害,她不但不能說些什麼,還得謝謝父親體恤呢。”
“看場戲得了,話說回來你的生辰也就這幾日了吧,可想要什麼賀禮?”
“年年如此,沒得什麼新意,照舊就好。”
“這可是不一樣,怕是你出嫁前的最後一個生辰,”自然是要熱鬧一番的,你若是沒有什麼想法,那就按我和阿闵的想法來了?”
“你們這是又有什麼鬼主意,千萬不要太過啊!”
“你就踏踏實實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