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九月,天兒也就漸漸涼爽起來,李昭嫌麻煩索性就暫且搬到了未央宮與李時悅同吃同住。離大婚沒得幾天日子反而閑了下來,兩人白日裡觀雨下棋,晚間窩在床上聊得天南地北。
另一邊齊霍約了柳懷遠同楊宇一起賞菊,結果到了時辰隻有齊霍一人按時到了,柳懷遠派了侍從過來說晚些到,楊宇那邊更是沒有音訊,留得齊霍一人趴在假山上逗弄螞蟻玩。
柳懷遠來時便是這樣的場景,哭笑不得的說,“你這是在做什麼?不是說好的賞菊飲酒嗎?”
齊霍幽怨的看着柳懷遠說,“你還曉得今日同我約好了啊,一等便是一個半時辰。”
“這不是吏部正是選擢官吏的時候,如今是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八瓣用,這不你父親現下還在忙着呢。”柳懷遠四處打量不見楊宇,問道,“怎麼?你不是說還約了楊宇,他怎地也沒來?”
話音剛落就見楊宇匆匆過來,見他們二人看過來,抱拳說道,“實在是忙昏了頭,險些忘了今日同你的約了。”楊宇見桌上擺着的酒壺糕點皆沒動,驚詫道,“莫不是為了等我?”
齊霍不客氣地指着柳懷遠說道,“他也隻比你快了那麼一刻,诶,你們二人是各忙各的,隻剩我一個閑散人喽!”
楊宇笑道,“讓你入仕你又不肯,那可不是比我們清閑得很。”
“我父親也算想明白了,隻說我不要做違犯法令,破壞綱紀之事,其他随我去了。”
楊宇調侃道,“怕不是伯父見了韓賀之流,慶幸你還未有如此荒唐,也就不求你能如何了。”
齊霍憤憤道,“楊兄怎能拿我與他作比?要我如此,怕不是要被我爹打斷雙腿的。”
見一旁的柳懷遠閉目養神,楊宇推了推他,見柳懷遠睜眼後眼裡血絲盡顯,問道,“我是忙着華安公主婚嫁一事,你這又是怎麼?”
“選擢官吏,上面一句話我們這群人就要累壞了眼。”
“彼此彼此,來吧,先抛開這些瑣碎,喝了這頓酒再說其他的!”
話題說着又說到了韓賀身上,齊霍同柳懷遠說,“你如今正忙怕是沒聽說這件事呢,韓賀前些日子害死了一個姑娘呢。”
楊宇驚道,“哦,怎麼個事?你快些細說。”
“就兩日前,他在倚春樓和一群公子哥胡鬧,請了十幾位姑娘,結果動靜鬧得太大,當場便死了一個,剩下的姑娘也被折騰的不輕,聽說還有兩個也沒撐過去一天後也去了。”
柳懷遠皺眉,“這韓賀倒是愈發過分了。”
“可不是嘛,與我交好的一名公子當時就在倚春樓,說是荒淫也不為過。”
楊宇恨恨道,“怕是早有一日他要自食惡果。”
接着楊宇又聊起朝堂之事,自是繞不開如今正當紅的魏堯和太子東宮人選之事,“魏公子如今可是和太子殿下親近得很,怕是東宮人選裡便有他了。”
柳懷遠搖搖頭說道,“這你問我也沒用。”
齊霍好奇道,“怎麼,你們吏部如今也不知東宮官員人選?”
楊宇笑道,“就算吏部裡有人知曉,怕也隻有上面幾位。”
齊霍揮揮手,“這等事也輪不到我們去考量。比起這個我可是好奇華安公主大婚之事,前兩日街上便滿是紅綢,想來當日定是隆重,我可是好奇得很。”
楊宇見齊霍眼巴巴望着自己故作神秘道,“你且等着吧,到時定讓你驚歎。”
如此說柳懷遠也有些好奇了,說道,“陛下不喜奢侈,自來都不喜圍獵,行宮一事,現下又能怎麼個隆重。”
楊宇搖頭,“這你就不知了吧,華安公主大婚算是近十幾年裡難得的喜事,又是陛下過目,到時你就等着吧。”
兩人見他不說也沒法,索性就這幾日了,倒是不再追問。
這幾日間李洲都會抽出時間同他們姐弟三人用膳,李時悅也知父親這是舍不得自己,但再不舍得時間也是一日日流逝,到了大婚前夜,李時悅更是睡不着了,李昭陪着聊了一夜,直到侍女喚其洗漱兩人才起。
早膳畢,宮内衆人便開始忙碌,反而是李時悅格外清閑,到了時辰自有嬷嬷來與她上妝,嘴裡說着,“殿下面色粉潤如脂,不施粉黛已然絕色,如今上了妝定然令驸馬癡迷。”旁邊李昭跟着打趣,“可不是濃妝淡抹總相宜嘛,阿姐自是最最美的。”
李時悅伸手要去打李昭,被其跳着躲開了,李時悅如今不能動彈,隻能從銅鏡中望着李昭得意地笑容。
誰知還未梳發,春柔就笑着跑進來說,“殿下,雲家老太太來了!”
聽得外祖母到了,李昭出了房門迎接,隻見兩位舅母攙着老太太過來,見李昭來了,何氏開口,“老祖宗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眼見到了時辰急匆匆催着我們過來了。”
進門看見李時悅坐在那朝她們看過來,喊了聲“外祖母,舅母。”老太太走到李時悅面前仔仔細細看着李時悅說道,“今日你美極了。”
梳妝完畢,等李時悅換上衣裙,整個人如同一顆明珠,往外祖母面前站定,說道,“外祖母覺得如何?”老太太看見她手腕上戴的正是當日何氏送來的镯子,往前伸了伸手,李時悅忙遞上手,老太太摩挲着手說道,“好,比外祖母想得還要美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