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李昭還覺不夠,朝着李明憫便是一頓說教,“父皇不知,你在一旁也不多加勸阻,現下看着是沒什麼大事,豈不知成年累日裡也能釀成大病。”
見李明憫被李昭說得一言不發越發低下頭去,李洲揮揮手讓李昭上前去,“知曉你是擔心我的身子,可也不能朝阿憫亂發脾氣,他整日裡在外跑,哪裡能見到我幾面。再說這不是沒什麼事,我這些時日多注意便是了。”
李昭沖着李洲說道,“父皇!自我回來您便沒有過休息,而今又出了這一番事,您該緩緩休養下了。前朝之中那麼多臣子若是需要您事事操心,怕是也沒什麼用處了。”說着朝一旁的李明憫剜了一眼,“再說不還有阿憫,他如今十六,這個年齡若是時時還需您督促,怕是這些年來的教習都白學了。”
外面跪着的大臣聽到這裡頭恨不得低到地下去,一向知曉陛下疼愛這位公主,卻不知私下其還敢如此說話,而且陛下還順着這位。
李洲想了想也覺得韓家父子的事到如今已是闆上釘釘,讓李明憫看着辦也未嘗不可,對李明憫說道,“既然如此,鄱陽王一事便由你後續審查,務必将一幹人等連根拔起,還鄱陽百姓清明。”
“兒臣領旨。”
李明憫退到外間繼續剛剛的商讨,李昭陪着李洲在内殿歇着,過了一會兒蘇溪将藥同一碗粥端了進來。李昭親自捧着粥遞到李洲面前,“剛剛問過蘇公公,說是您自午膳到現在未用過東西,還是先喝碗粥再行喝藥吧。”
李洲坐到桌前喝粥,李昭環顧四周,說道,“現下已過霜降,雖夜裡不用炭火,但布衾也該換上厚實些的。您素來不好飲茶,我把曬幹的花草果子送來些,到時讓蘇公公泡水給您。”
聽到李昭滔滔不絕的話,李洲擺擺手,“快些歇歇吧,我這不過是小病。”
“您是一國之君,才更要愛惜自己呀!”
見李昭如此,李洲也攔不住,任由她把蘇海叫過來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大堆。
見時辰不早,才說道,“父皇可要記得,這幾日兒臣可是會日日盯着的。您就好好休息吧。”說完才起身準備回宮。
出了内殿見李明憫也已商讨結束,大臣見李昭從内殿出來忙忙行禮,李昭擺手,“各位不必如此,今日也是匆忙過來,沒得擾了你們正事吧?”
衆人忙說沒有。
“如此便好,天色已晚,各位大人早些回吧。”
待人散去,李明憫說着要送李昭回宮,路上說起此事,“此事牽扯人數之多怕是不好處理,到時還是要吏部配合,阿姐覺得柳懷遠此人如何?”
“你想将他調來協同此事?”
“阿姐覺得如何?”
李昭細想了想說,“可行,柳懷遠進吏部時間不算短,再加之其辦事穩妥,身後又有其父親幫襯,倒是個不錯的人選,但總歸未曾共事,小心些的好。”
“我曉得了。”
“冬月一過你也該立東宮了,此事也是父親想你曆練一番,放手去做吧。”
如此一月,便将此事全部查清,李明憫将此事一一羅列呈給李洲,李洲當場下旨,韓家父子謊報災情,結黨營私,貪污赈災款事實明确,其罪行累累不足寬恕,念其父輩,革去其鄱陽王名号,貶為庶人,全家流放至甯古塔;與其勾結官員重則斬首,輕則貶官回鄉。
劉家膽戰心驚了許久,幸而平日裡小心未被牽扯進來,劉邈正松了口氣,就見其夫人哭哭啼啼找了來說道,“老爺,我可是聽說鄱陽王被判全家流放甯古塔,那是個什麼地方,多少人還未到就病死在途中,咱們初兒可是要随着一同前去的,您得想想辦法啊!初兒還小,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罪啊!您想想辦法将初兒換出來吧!”
劉邈面上帶着愁怨說道,“夫人,此事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且不說此事陛下交代了嚴懲,隻說此事是由太子殿下親自查辦,便是不可能。你難道要為了初兒将把柄遞到太子殿下手裡不成?此事孰重孰輕夫人該是知曉的。”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着初兒受苦無動于衷嗎?初兒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啊!”
劉邈見她情緒激動,扯着她的胳膊說道,“成大事者便要不拘小節,到時若是二皇子登基,大可将其釋放,到時便可回來與你我團聚。夫人放心,我定會讓人一路上看護着初兒,護其周全的。”
見劉邈心意已決,她隻能坐在一旁邊哭泣邊說着‘初兒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