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這兩日可謂是烈火烹油,鮮花着錦,着實讓人羨慕。先是柳二公子送公主回宮,再是柳懷遠協同太子參與審問,後又有頭一人賜火之事傳出,在官場上稱得上是惹人眼紅。
四月中,雲讓和雲恪壓着衆人回京,李洲下旨由三司會審,派李明憫監審,務必将其中涉案之人盡數抓獲。
李昭日日待在宮中都能聽到下面的人議論此事,從中可想官場之上的官員有多煎熬。
今日李昭應李時悅邀約赴公主府,繞過池塘便覺不對,打量着對面,夏堇在前引路,見李昭疑惑,笑着解釋道,“是殿下與驸馬成婚後改的練武場。”
到了涼亭見李時悅正在閑庭信步的賞景,笑道,“怎麼今日想起還有我這個妹妹了?”
“這是什麼話,聞着可一股醋味呢!”
“我瞧着這院子可不是當初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阿姐喜好變了還是另有人做主改的呀?”
李時悅知曉她又在調侃,打斷道,“行了,少來打趣我,今日原是想着讓你陪我上街走走的。”
李昭納悶,“又不是什麼日子,怎麼想起上街走走了?”
李時悅賣個關子,“你随我來就是。”
到了茶樓,正值午歇,裡面的夥計都躲懶在櫃台後打盹兒,一樓隻零零散散的坐着幾桌,滿場隻有說書先生在台上講。夥計瞄見二人進店,打量着二人穿着便知不是普通人,連忙熱情迎了上來。
“二樓可有包間?”
“有的,您跟我這邊來。”
進了包廂李昭還是一頭霧水,見人都下去了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李時悅打開臨街窗子,一指對面,“哝,一會兒給你看場好戲!”
見她這麼故弄玄虛,李昭也不着急,靜靜等着,過了一刻多,就見一女子偷偷摸摸的進了對面當鋪,李時悅向秋萍示意,秋萍便退了出去。
“怎麼,是你公主府的下人?”
李時悅輕嗤一聲,“可不僅如此呢,你且往後看着吧。”
誰知那女子進去不多時,當鋪便閉了門,那女子久未出來,李昭便有了計較。
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見那女子匆匆出來低着頭走,誰知就撞到了秋萍身上,秋萍故作驚訝道,“小紅,你怎麼在這裡?你這是剛從當鋪出來?”
小紅本就心虛,又碰上秋萍更是恨不得轉頭就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秋萍更是納悶,“你這是這麼了?莫不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想了想拉着小紅說道,“莫不是殿下房中的那對花鳥白玉镂空镯是你偷的?”
小紅聞言連忙搖頭,“不是我,不是我!秋萍姐姐,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偷公主的東西呀!”
秋萍卻是不放過她,拉着她道,“既不是,那你說,你來這裡是幹什麼?見了我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怕是這些時日殿下和驸馬少的東西都在你這裡了!”
見秋萍不依不饒,小紅用力掙脫轉身想走被聞言下來的望月攔了下來,“秋萍,這是怎麼一回事?這麼長時間未回,還在這裡吵嚷,樓上兩位可都聽見了。”
秋萍直言道,“我下來取東西,碰見了府中的人,想着上前打個招呼,誰知她見到我就躲,我看着她是從當鋪出來的,就懷疑這些日子府裡丢的東西是不是被她偷去當了,才追問了兩句,她就匆匆掙脫要逃。”
小紅辯解,“我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
望月當機決斷,“有沒有的去兩位主子面前分說便是。”
見李昭和李時悅都在,小紅吓得是跪在地上不敢動彈。聽秋萍說過後,李時悅問道,“小紅,你可認罪?”
小紅壓根不敢擡頭,隻趴在地上嘴裡說着“奴婢沒有偷公主的東西。”
春柔接話道,“沒有偷公主的東西,那是偷了驸馬的東西不成?驸馬身邊都是些小厮,你是怎麼近身的,莫不是與驸馬有什麼?”
“奴不敢,給奴千百個膽子也不敢觊觎驸馬,奴來這裡隻是……隻是……”
見小紅說不出話,李時悅開口,“好了,此事既問不出個什麼,不若叫官府來,看看她去當鋪到底是當了什麼。”未等小紅開口便說,“先把人拖下去看好,立即去報官,我倒要看看當鋪裡的是什麼。”
下面的人立馬将小紅拖了下去。
李昭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見這一場戲中場休息,笑道,“沒想到秋萍的演技竟如此之好,險些我都信了。阿姐排這一出戲怕是廢了不少功夫吧?”
李時悅捧着茶盞吹了吹,飲了口茶,不緊不慢道,“後面還有精彩的呢。”
“當然了,若隻是抓個手腳不幹淨的丫鬟,你也不必如此興師動衆,怕是後面的才是重頭戲呢。”
不多時京兆尹殷河親自帶着幾人趕了過來,見果真是李昭同李時悅兩位,不禁捏了把汗,小心問道,“兩位殿下,這是怎麼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