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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溫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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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寒酥抱着被子坐在羊絨地毯上,依然和他保持了一點兒距離,但此時已經适應了一些。

“我信。畢竟要在腥風血雨裡殺個七進七出搶我,你也不像是有這個本事。”溫槐序道。

祈寒酥不服:“我憑本事買的!”

溫槐序起了興趣:“哦?你花了多少代價買的?”

祈寒酥誠實道:“買一送一的贈品。”

溫槐序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倒換祈寒酥産生了一絲絲焦慮。

“那個……天都快亮了,你還要顯靈多久呀,什麼時候歸天?”她期期艾艾地問道。

啧,這孩子說話可真好聽。

“是你為人膽怯,還是我看起來不好相處,這麼急着趕我走?”他挑眉問道。

“我們家可沒供台供奉你。”

溫槐序道:“實不相瞞,我們做枕仙的,要吃夠一千對主人的耳朵才能羽化登仙,你看,好巧不巧的……”

說話間,他的眼神又移向了祈寒酥那被捂得發紅的耳朵。

“你說的‘一千’是指我嗎?”祈寒酥帶着哭腔問道。

“會接梗就不算笨。”溫槐序褒揚道。

“我勸你快點歸天吧,要不然……”祈寒酥靈機一動,“我給你介紹一個……讀書人,姆姆說了,讀書人的耳朵聽聖人教誨,肯定比我的香。”

溫槐序閉上眼想了想,問道:“是白天那個想搶走你嫁衣的書生嗎?”

祈寒酥聞言,慢慢松開了被子。

“你白天時聽到了?”

溫槐序微微點頭:“我瞧你也不太喜歡他,怎麼會答應嫁給這樣的人?是父母之命?”

祈寒酥垂下眼,嘴角微微下撇。

“你是月老嗎?又不關你的事。”

“是不關我的事,我隻是好奇,翰翁弟子以出仕為官、匡扶天下為己任,怎麼會跑到鹽江城這鬼地方來……莫不是大夏終于把鹽江城拿下了?”

溫槐序說着,發覺沒有得到回音,側眼瞥了茫然的祈寒酥一眼。

“是不是聽不懂?”

祈寒酥小幅度地晃了晃腦袋,眼神清澈得像是一汪白水。

“算了。”溫槐序的嗓音裡露出一絲倦意,“今天就這樣吧。”

言罷,在祈寒酥驚奇的目光下,他緩緩閉上眼睛,身軀一點點散作幽藍色的螢火,在空中盤旋着,緩緩聚集注入了玉枕頭裡。

祈寒酥屏息看着這一幕,如果說之前還有些半信半疑,現在卻是完全相信了對方不是人這件事。

等到玉枕頭上最後一絲幽藍微光消失,祈寒酥立即站起來,捶着自己坐得發麻的腿,拿着被子用全身的力氣撲到吊床裡,把那玉枕頭蓋了起來。

她感到自己的心口咚咚直跳。

“對,就這樣,捆起來明天去找個地方丢掉……”

“對了。”

溫槐序的聲音再次響起時,祈寒酥又像隻炸毛的小狗一樣蹦起來,隻見那被子裡,随着溫槐序的聲音,隐約漏出一陣陣藍色的微光。

“如果被我發現你想賣了我……仔細你的耳朵。”

祈寒酥抱膝坐在牆角,望着窗外的夜空,抽泣了一下。

“文躍你在哪兒……我想開了,我們換房間吧。”

……

次日一大早,白狸拄着拐來到水槽邊,心神不甯。

昨天的動靜,包括祈寒酥持續了半宿的啜泣,他全都聽在耳朵裡。

雖然教訓那書生是殷老指使的,但他覺得自己也不是沒有責任,如果不是他下手太重,祈姑娘也不至于被寮主罵成那樣。

洗漱的過程中,他時不時看向祈寒酥那緊閉的房門。

他已經不太記得自己從哪兒來了,而最近的記憶,就是祈寒酥在照顧他的景象,他還弄傷了人家的手。

再壞了人家的婚事,他有點過意不去。

道個歉吧?可是,怎麼開口呢?

而且,也不能空着手道歉吧。

白狸猶豫着、猶豫着,不知不覺地,掃了院子、洗了衣裳、喂了羊駝……把他能看到的活計都幹完了之後,他端着一碗面艱難地挪到祈寒酥房門前,擡起微微發抖的手。

他正要敲門,一陣腳步聲隔着門靠近過來。

糟,她要出來了。

白狸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閃電般地轉過身,佯裝路過。

緊接着,門吱嘎一聲打開,隻見祈寒酥像是怕驚動什麼似的,慢吞吞地從屋内挪出來,她那初見時清淩淩的雙眸,此刻遍布血絲,眼睛下面挂着兩片疲憊的青黑,顯然一宿沒睡。

“什麼東西這麼香?”

祈寒酥循着那陌生的香味看過去,就見白狸端着一碗面,五指都被滾燙的碗壁灼紅了,還不松手,連忙拉着他坐在院子裡的小桌邊。

“你這人手腳麻利,怎麼不曉得這樣會被燙到。”祈寒酥翻出來燙傷油,正要幫他塗上,卻發現他手上的紅腫肉眼可見地恢複到了正常的膚色。

一切隻發生在三五息間,看來這碗面應該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燙。

于是她又把注意力拉回到了這沒見過的面食上。

“你都失憶了,還會做面呀?”

白狸低着頭道:“原本是想切面的,做起來不知不覺地就變成這樣了,可能……以前常吃。”

“那我可以吃一點嗎?”

“可以……不是,本來就是專程做給你的。”

他聲音逐漸弱下去,餘光之中,瞥見酥餅先是舀起一勺聞了聞,送入口中,下一刻,疲憊的眼睛裡漫出細碎的光。

鮮香筋道,哪怕是隔夜的羊骨湯,裡面骨髓的精華也全都被面吸收了。

“你好厲害,比我朋友皮皮做的面還好吃,她可是東城區最好的廚娘呢!”酥餅一連撈了好幾口,“這是什麼面呀?”

“呃,大概是叫……煮貓耳朵……面吧。”

啪一下,半截“貓耳朵”從酥餅嘴裡掉下來,眼仁微微顫動地看着白狸。

“怎麼了?”白狸困惑地問道。

酥餅垂頭喪氣地捏着耳朵,笑得勉強:“沒事,自從撞了邪,連耳朵都能提前吃上貢品了。”

一陣長長的歎息中,一陣腳步聲伴着藥匣晃動的聲音從後院傳來,酥餅瞬間原地起跳,把碗塞回到白狸懷裡。

“快快快藏起來,姆姆罰我不許吃飯!别讓她看到了!”

“哦,好!”

祈寒酥一轉身,正好看見丹若挎着藥匣,面無表情地從後院走出來。

“你在幹什麼?”

“姆姆……他不是故意的。”祈寒酥以為自己敗露了,抹了一下嘴,一回頭,卻見白狸已經原地消失了。

“什麼故不故意的。”丹若拿出一塊馕餅遞給她,“收拾東西,跟我去城主府看診,順便把高文躍勸回來。”

酥餅不敢再頂嘴,垂頭喪氣地回了屋,背起自己那小一号的藥匣,想了想,把玉枕頭塞了進去,背上和丹若一起離開了。

而在屋頂上,捧着半碗貓耳朵,跳到瓦檐上的白狸默默地看着那母女二人離開鎮癡寮,臉上露出猶疑。

“……等她回來,再做一碗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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