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Lucas那晚在酒店裡的視頻,Lucas對他根本隻當他是一個精美的玩物,施暴,鎖喉,掐打,用枕頭捂着他口鼻直到瀕臨窒息,強迫着将藥物送進他嘴裡,而陳彥琛完全無力反抗,甚至在藥物支配下相迎和配合,隻剩下最原始的喘息和哭聲的摻雜,誰都分不清那一聲聲求饒到底是因為吃痛還是欲拒還迎。
純屬上到法庭都無法鑒定的程度。
也屬于放到某十八禁網站上能一秒火爆的程度。
高清無打碼,還他媽是原聲道。
郵件配字,“陳少爺,二十萬美金,值嗎?”
陳彥琛第一次給轉了錢後不多久,又收到了一封郵件。
“陳少爺,我忽然覺得這片子挺好的,值多二十萬。”
再半年後,陳彥琛去了新加坡散心。
旅程的最後一天,他無意中得知了梁仲曦正在香港參加一個設計發布會,那天他已經在機場等着回紐約的航班了,可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瞬間沖動,他立刻重新買了一張即日去香港的機票。
結果那趟航班出了意外,飛機在空中爆炸了。
而陳彥琛瞬間醒來,是一年前那個聖誕夜。
紐約下着大雪,自己坐在警察局裡。
而梁仲曦剛好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那場大雪也不知道是在要抹走他的過去還是在提醒他去不到的而未來。
在他被重度抑郁症和創傷應激反應折磨的三天三夜裡,他選擇了在浴缸裡将利刃刺入胸膛,也在被自己的鮮血浸潤,生命的最後一刻,最終還是選擇了報警。
陳彥琛後來也有抱着試探的心理去探查過這個叫Lucas的人,但他調查回來的結果,是半年前Lucas因為走/私/毒/品被抓,一直都在監獄裡。
也就是說,如今的自己,沒有去過蒙城,沒有認識過這個叫Lucas的人,而那一卷VCR,也沒有出現過。
好像真的就是上天對他的憐憫,将他過往最肮髒的遭遇都當粉筆字一樣全部磨擦,用一次飛行事故,給了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可是曾經在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就算或許再無存在,陳彥琛根本無法去完全抹掉記憶的痕迹。
多少個夜裡他都因為那卷VCR而噩夢驚醒,這件再沒有存在過的事情一直都在真實地折磨着他的思緒,本來就有的心理病,隻剩下雪上加霜。
所謂的平行宇宙還是理論,可是上天的确給了他的再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所以他選擇了珍重。
所以他選擇了去一點一點去将破碎的自己撿起來。
周荞曾經說過,“你能來尋求幫助,我們樂意至極,也會盡我們所能去幫助你,可是彥琛,很不幸,最後能夠走出來的,隻有你自己。”
六年前布魯克林的浴缸裡,鮮血染紅的溫水,刺痛了自己心底裡的最後一點對生存的倔強。
是周荞的一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也是德夫林醫生的一句,“許多過去的事情既然無法改變,我們或許可以嘗試容許它成為我們過去的一部分,而不是來折磨今天的自己”。
如今在煙霧彌漫的浴室裡,陳彥琛陷入水中多時,直到将盡窒息才冒出水面。
他赤身從浴缸起來,走到鏡子前,再看着鏡中的自己,他顫抖着擦開鏡面上的水霧,隻剩自責:“對不起...”
擦幹頭發後,陳彥琛回到卧室,卧室溫度偏低,他在床上的一側躺下,沒有用梁仲曦的枕頭,隻是蜷縮着身子,撚來一角毛毯蓋在自己身上,法蘭絨的毛毯松軟貼身卻單薄,得不到太多溫暖。
卧室裡很靜也很黑,手機再也沒有震動或者響起,陳彥琛抱着手機,一直睡不着,手腳都是冰涼的。
過了大概半小時後,他隐約聽到樓下一聲輕微的開門聲,他頓地睜開雙眼,攥緊被子。
直到腳步聲逐漸上了樓梯,這腳步聲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才緩緩放下手機,重新閉上雙眼。
卧室的門被從外輕輕打開,好像先去了套間的浴室,傳來水聲,流水聲很快停止。
陳彥琛始終還是背對着門口,蜷縮在大床的一側,毛毯隻扯去一角,剩餘的還平鋪在床上。
梁仲曦沒有開燈,憑着感覺大概看出床上一側的人影。
他先到衣帽間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坐下,看着那個蜷縮如蝦米一般的一團什麼,心裡被針刺着一般。
梁仲曦滾了滾喉結,面對着那人影側身躺下,輕聲道:“彥琛,過來。”
沒有絲毫反應,梁仲曦就這麼看着那背影,攤平手臂放在床上,安靜等待着。
過了一陣,那團人影似乎動了動,随後緩緩翻了個身,再湧入了梁仲曦懷中。
乖這個詞再恰當不過,纏進自己臂彎的動作,柔軟得像一隻溫順的小狗。
梁仲曦收起手臂将他緊緊環在懷裡,用毛毯将他攏起來,說不上來為什麼,隻覺得鼻子很酸很酸。
平時還能撐得起稍微寬松的衣服,也有一定身高,看着也不覺得有多輕瘦。這時身上隻穿着一件薄T恤,自己的手掌放在他後腰似乎就能夠一手挽住所有,他的腰也很軟,梁仲曦不敢抱得太緊,怕懷裡的人不能呼吸,也不願松手,怕松開就再也找不回來。
他自己深呼吸後才在陳彥琛額頭親了一下,輕聲問:“吃藥了嗎?”
陳彥琛把臉埋在他胸口,點點頭:“吃了。”
梁仲曦滾一下喉結:“臉是不是還疼?”
陳彥琛咬咬牙,靠着他溫熱寬厚的胸膛,吸了吸鼻子:“有點,你頭還疼嗎?”
梁仲曦将他抱得更緊,梗着喉,說:“彥琛...你能不能就當我今晚喝多了,頭腦不清醒...能不能就一晚上,讓我抱着你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