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琛關上房門,梁仲曦習慣地随手上了鎖。
陳彥琛頓了頓,轉身背對着他:“家裡沒有外人,你鎖什麼門?”
梁仲曦這才回神想起自己剛才無意識的動作,挑挑眉:“不鎖都鎖了,那也别浪費了,索性做點鎖門才能做的事情吧。”
說時前那時快就已經按着他雙肩将陳彥琛轉過身來面對自己,不等這人遲鈍的反射弧繞回來就往他嘴唇位置湊上去。
陳彥琛吓得整個人在他雙臂之間鹌鹑似的縮成一團,梁仲曦幹脆握着他兩邊臂膀将人定住,閉上雙眼親上前。
在他鼻尖輕如鴻毛地親了一下。
陳彥琛這才松了一口氣,聳起的雙肩也才放松下來。
梁仲曦垂眸睨了他一眼,最後隻是在他額頭親了一下:“陳教授現在膽子這麼小?”
畢竟這人以前在學校教室裡都敢随便拽着他親熱。
陳彥琛臉有些紅,雙手輕輕環過他腰側想要抱上去,卻忽然想起他今天一身正裝,不想把衣服弄皺了,最後還是雙手垂下。
梁仲曦志在必得地等着那個擁抱等到花都謝了,垂眸才看到自己面前的是塊木頭。他幹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人是要被抱在懷裡的時候才感到踏實。
梁仲曦身上散發着淡淡木調香,陳彥琛在他懷裡的時候這香味就像林間薄霧一樣要将他籠罩起來。
這霧還有毒,讓人心生貪婪,不願離開。
陳彥琛最後還是推了推他:“等下衣服要皺了。”
梁仲曦不放手:“你弄皺的,你要對我負責。”
陳彥琛笑了,小聲說:“無賴。”
梁仲曦湊到他耳邊,低聲唱起:“何必跟我,我這種無賴,是話你蠢還是很偉大...”
陳彥琛笑着将他推開,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結果這人今天太帥了,這麼一眼反而将自己看得臉紅。
既然無賴都被人罵出口了,這無賴不當白不當,梁仲曦上前就要輕攬住他的腰,結果話沒說出來,陳彥琛轉身後退半步,同時伸手矜持地抵在他胸前。
梁仲曦莫名散發出一種痞氣,幽幽地望着他。
陳彥琛趕緊快刀斬亂麻地将他推出門口,直接推着往樓梯下走:“鼎爺七十大壽,你遲到就不好了。”
結果剛下了兩級樓梯梁仲曦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陳彥琛措不及防地錯了一腳整個人向前撲去,正中下懷都不帶這麼正的。
梁仲曦将他扶好,意味深長地盯着他,朝樓下瞧了一眼沈姨跟樂倚雲正在插花,湊到他耳邊低聲:“要趕我走的,那你還臉紅什麼?嗯?陳教授。”
陳彥琛的臉更紅了。
好不容易在樂倚雲那句“多點來吃飯”說出口之前将人送到門外,但是心裡那頭小鹿卻還是一直在雞飛狗跳地亂撞。
回到屋裡的時候這頭小瘋鹿才消停了些,但臉還是滾滾燙的。走到窗戶往外看,正好看到那卡宴在舊街角留下的一縷白。
說來奇怪,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可是一别這麼多年,跟梁仲曦相處起來卻好像什麼都不同了。
梁仲曦以前不是這樣的,沒有這麼主動,沒有這麼直接,更沒有這麼無賴。
他不會說出"那你還要我嗎"這樣的話,更不會有這麼一次又一次占有欲極強的撩撥。
以前那是連一點撩撥都沒有,撩什麼撥什麼啊,有的隻是一次又一次周而複始的争吵又和好,然後又争吵。曾經的那幾年相處,現在想想,其實是不是更像是在為那年魁北克市那個晚上的沖動買單。
不能說不愛,而是在對自己未來的彷徨失措中不知道該怎樣去愛一個人。
都說七年之癢七年之癢,但為什麼偏偏曾經在一起了這麼些年又分開了這麼些年後,再相處接觸的時候反而生出了一些曾經沒有的觸動。
好像連當初在紐約在一起戀愛的那些年裡,也從沒有過這種感覺。說一句話稍微一點點的觸碰都會讓人腎上腺素飙升,心猿意馬。
陳彥琛腦海裡好像竄過一道光,晃了一下神。這種觸動是不是就是叫心動。
他心裡自嘲,過去那麼幾年的戀愛,原來都白談了。
人家十八二十說的青春悸動,兩個從穿着紙尿褲就認識的人,非拖多了十年等到奔三了才來淺淺體驗一把。所以說孽緣報應這種東西還是老話說的對,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他深呼吸一下,轉身就要出門下樓,轉身的時候忽然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個禮品袋。
他這才想起來這是梁仲曦來的時候帶着的,說是給鼎爺的賀禮,因為賀卡上漏寫了幾個字想上來補上,結果撩撥着撩撥着反而把正事給忘了。
賀卡的封面已經用鋼筆寫着「爺爺親啟」四個字,梁仲曦應該隻是忘了把自己名字寫上去了。
看看時間還來得及,陳彥琛趕緊給梁仲曦發了條消息,随便換了件衣服拎着禮物捎上一支添了墨水的鋼筆就出門了。
忠叔剛好到家裡來給樂倚雲送東西,陳彥琛就讓忠叔捎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