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也沒說過,我是個好人。”
紀文軒非常淡定地回答,他淡定得我有點想打他,但想想他是個病号,還是算了。
“不要做那麼壞的事。”我憋了半天,隻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我幫助一家公司從破産的邊緣回歸正軌,幫助幾百個會遭遇裁員危機的家庭轉危為安,幫一個兒子挽救了父親的基業,幫一對情侶共渡難關,”紀文軒說這段話的時候,臉上甚至帶了一點笑容,那笑容标準得有點可怖,“我隻是收取了我應得的報酬,我做錯了什麼事麼?”
我的頭皮和脊背都發麻了。
這個世界上,可怕的不是一個人壞,而是一個人壞,但他覺得自己的做法完全沒問題。
壞而不自知,壞出了邏輯,自己直接宣布“無罪”。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無法贊同你的做法。”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紀文軒擡起手,用手指遮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半邊臉,我猜他正透過手指觀察我,但我沒有證據。
“我的底線是,一個人不能違法犯罪。”
“我不會做那樣的事,我并不愚蠢。”
“……那就是私德問題了,”我一邊說,也一邊試圖勸說我自己,“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如果我想讓你管呢?”
“……”我有些無語,也不想再說話了。
我隻能在心裡偷偷地反駁“我們是什麼關系”。
“你的道德底線太高了,萌萌。”
“我沒有試圖拿對我自己的道德要求來要求你。”我有一點生氣、也有一點委屈。
“但你會嫌棄我。”紀文軒緩緩地說,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搖了幾圈輪椅,靠近了一些我。
“也沒有嫌棄,”我扭過頭,不太想看他此刻的表情,“我就是很驚訝,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那在你的心中,我是怎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