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人受到什麼刺激了嗎？這不合理啊？難道，前天摔了個屁股蹲沒摔傷身體，倒把腦子摔壞了嗎？

林言之笑了笑，指指鐘暾身旁的單肩背着米色帆布包正低頭看手機的程如箦:“呐！和程小四玩遊戲輸了，今天得背200個單詞。”

“什麼遊戲啊？”

“好像是，詩詞飛花吧。”

“哈？”葉初陽震驚。“我雲吞居然輸了？不科學啊。”

“小四的媽媽是中文系教授，她從小就就跟她媽媽玩這些……”尹清書手裡拿着眼鏡，正擦着鏡片，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

一片模糊中她隻看得見兩個高高的女孩，并排走在人群中。鐘暾的藏藍色半身裙很飄逸，顔色和程如箦襯衫上的藍色斜條紋近似。

尹清書看不清，隻覺得兩抹藍色越靠越近，像是要融化在一起似的。她們的背影是那樣的……和諧？

尹清書壓抑着不斷上揚的唇角，重新戴上了眼鏡。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嗑cp不要上升到真人，理智一點理智一點。

*

“再慢點是不是就搶不到飯了？”尹清書加快了腳步，左手抓住葉初陽準備往前沖。

走廊上到處都是順流而去的背影，尹清書看見那倆腿長的已走出了老遠。好家夥，居然抛下了大部隊。

一個男生從她們三人身側穿過去，也在往前小跑。

三個人跑了一段路，又慢了下來。她們看見剛剛閃過去的那個男生湊到了鐘小三和程小四的身後。

這是什麼情況？要有情況了嗎？

飯常有，瓜不常有。

“同學……那個……”男生往前伸出手，又不好意思地縮了回去，他跟在兩人身後，吞吞吐吐地打了個招呼。

鐘暾回頭看了看，随即看見了不遠處磨磨蹭蹭的三個人。“喂~再不走快點小心沒飯吃了啊！”

吃瓜群衆正在竊竊私語，紛紛押注——這波目标是舒朗明媚、三月桃花的鐘小三還是溫其如玉、梨花似雪的程小四呢？

鐘暾見其不為所動，無語凝噎。她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身後的男生身上，疑惑地掃了掃。邊走邊問:“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男生有些手足無措，撓了撓頭，眼睛總往程如箦側臉看。程如箦始終低頭看着手機，拇指時不時快速地按着鍵盤。

鐘暾意會，拍了拍身旁程如箦的肩:“喂，醒醒，有人找你。”

程如箦關掉微信對話框，回頭。“嗯？誰啊？”

男生順勢站到了她右側，與她并排而立。“同學你好，我叫梁帆，是軟件工程的。你，叫程如箦吧？”

今天收高數作業的時候，他特意看了看她的名字。字迹很清秀漂亮，字如其人。

“哦，是的。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鐘暾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剛想溜，身旁伸出一隻手，牢牢地攥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

程小四力氣挺大啊，鐘暾暗暗掙紮無果，無語地繼續站在一邊做電燈泡。

“就是，那個，能不能認識一下，今晚有空一起去喝杯奶茶嗎？”

鐘暾一瞬間憋笑快憋出内傷。小兄弟行啊，上來就踩雷。

“晚上有事，不好意思。”程如箦微笑着搖搖頭，語氣清清泠泠，客氣又疏離。

“那……那可以加個微信嗎？”

“我記得我們好像在一個□□群裡，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我。”

她不待男生繼續說下去，臉上露出一貫溫婉的笑:“我得帶她去吃飯了，今晚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這樣啊，拜拜……”男生讷讷地回複。

“嗯，再見。”說完牽着鐘暾的手腕大步離去。

後排三個吃瓜群衆面面相觑:“這就沒了？”

轉過一個樓梯的拐角，鐘暾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喂，你拽着我當電燈泡幹嘛？”

“我和他又沒關系，你不是電燈泡。”程如箦終于松開了她。“那個，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不好意思……”

“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啦。”鐘暾收回手腕，輕輕揉了揉，她轉而揶揄起程如箦:“看不出來你拒絕人一套套的啊，嗯哼？無情的冰山小四？”

“不喜歡就趕緊拒絕，不是挺好的嗎？”

鐘暾聽她輕描淡寫的語氣，暗想不知道多少純情少男就這樣被她三言兩語打發了。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沒資格說什麼。

“人家才剛湊上來，你連臉都沒看清，怎麼知道喜不喜歡呢？”

程如箦看了看鐘暾，同樣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可能是感覺吧。”她頓了頓，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一見而不鐘，天天見也不會鐘。”

“什麼歪理邪說。”鐘暾指節輕扣着欄杆，欄杆嗡嗡地響，顯然是不滿極了。

“這不是我說的，是一句詩。”

“那詩人一定是沒遇見姓鐘的……”鐘暾揚起唇角。“再說了，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而已。”

鐘暾攤攤手，見程如箦沒有反駁她，隻是微笑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不如想想今晚的聽寫怎麼辦。”程如箦認真地搖了搖頭，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鐘暾:“你是真的無情……”

程如箦擠出微笑，無言地步步下行。

剛剛收到消息發現好好的國慶假期泡湯了，程如箦心裡悶悶的，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