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基石那雙淡紅唇,珍貴得李星和舍不得閉眼,他試探地伸出舌尖和鄭基石的舌頭舔舐輾轉。
聞着對方身上傳來的燒酒味和木質調柑橘香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這仿佛是那年記憶裡的雨夾雪的甜,又似這次的燒酒的烈,融入李星和的痛苦、欲望、信仰的味道。
是,李星和埋在心底,一直以來的愛戀。
還有什麼?
李星和混亂的大腦已經分辨不出了。他閉上眼隻覺得,一直以來的疲憊就要壓垮他。
好累。
眼淚落在了鄭基石的臉上,眼角,那樣濃烈的淚水,仿佛也是鄭基石的眼淚般,跟着滑落下去,沒入了他黑色的發梢。
快壓垮李星和的。
是那年初雪下的吻,"嘿,四眼仔你過來。"女孩明亮的大眼長睫輕顫,眼底透着一絲狡黠,嘴角微鈎,斜眼看他。
是那年醫院生病的媽媽,"星和啊,媽媽求你了,好好上學,以後找一份朝九晚五的正經工作,不要想着有的沒的明星夢。"女人面容憔悴懇切地看着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是那年一生要強,卻哭了的爸爸,"給你時間,混不出個人樣,就不要想不切實際的事情,我也知道、也知道···這不是病。"男人神情痛苦,看着兒子無聲哭泣。
也是那年。
"嘿、新兵!你還追星啊!這不是男的嗎?男人就該追女明星,你這張臉啧啧。"這位入伍兩年的前輩,說着看似客氣的話,拿起李星和藏在枕頭裡的照片,然後慢慢地一點點撕碎,姿态嚣張而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膚白貌美的女idlo,下周會來慰問演出,你小子有福氣了。"旁邊的人猥瑣地笑着,一邊将那人撕碎丢在地上的照片,用腳碾着,那看似開玩笑,拍在李星和臉上的手,發出的聲音卻啪啪作響,回蕩在宿舍裡,死寂般的沉默。
同期進來的其他新人,唯唯諾諾全當沒看到。
入伍的時候因為過于出衆的外表,李星和一度被認為是練習生idlo受到歧視。
"說話呢、新兵。"
"···内。"李星和低頭看着地上的相片碎片一片又一片,無法粘合的心。
"擡起頭、大聲點!!"
"内!"他紅着眼眶擡頭,卻沒有流下一滴淚來,目光死死的盯着對面的人。
那人被他這副樣子吓到,又覺沒趣的返回床上睡覺去。
直到半夜,李星和才敢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到垃圾桶翻照片。懦弱的他在那時候因為前後輩,不敢當面反抗,在這時候,也隻是默默流着淚不敢哭出聲來。
作為首爾江南富人區長大的孩子,外貌出衆又頗有學習天賦的李星和,他的人生大多數都是順風順水的,人生最困擾的不過是考試沒能拿到第一。今天上學遲到了這樣甜蜜的負擔。
那年
"你可以去學hiphop,前提是退伍後。你爸爸媽媽不年輕了,不要再傷他們的心。"這是他和舅舅之間的約定。
"好。"
我可以的。
鄭基石,我可以的啊。
唇齒相依。
沒有靠近就不會奢求更多,這是不記得從本書上看到的。
書上說。
愛是成全,是為心上人無條件的犧牲、付出、一心隻想讓他得到快樂。
但是沒人跟李星和說。
如果沉沒成本太多,這顆心又該何去何從。
他的吻不斷加深,捧着鄭基石臉頰的手早就轉移位置,他整個人壓在鄭基石身上,雙手在他胡亂摸索着。
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他不生氣。
一點也不生氣。
鄭基石、樸宰範,雙社長。
是那樣般配。
他算什麼,誰有給他生氣的資本。
他,隻是卑劣的小人,他想霸占、摧毀,破壞。想得到對方。他要不惜手段、讓他傷心,必要的時候傷人傷己!他要讓鄭基石後悔沒選自己。
讓鄭基石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忘記李星和這個人!
他隻能是他的。
他要...
"嗯。。嗚。"鄭基石無意識地痛苦着出聲,房間内的一切戛然而止。
凝固住了李星和的全部呼吸,理智。
鄭基石...漂亮眼眸染上厭惡的眼神。
他傷心的樣子。
他。
怎麼舍得。
"哥...醒了啊,下次不要喝那麼多了。李星和說不喝,你能聽,我說你都不聽的。"樸宰範端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
鄭基石剛起來腦袋迷糊,猛的看見樸宰範都沒意識到怎麼回事。
"你?回來了。"
"昨天半夜到的,星和哥...給我打電話說你喝醉了怕沒人照顧你。幸好我回來了,下次真不能喝這樣多了啊,出來吃點東西吧。"樸宰範說到李星和停頓了下,然後接着開口,像是擔心孩子的老媽媽一樣絮絮叨叨,出去還将吃的都加熱了一遍。
鄭基石捂着欲裂的腦袋,恍惚中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