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撣了撣頁角:“都皺了。”
亞雌有些尴尬:“對不起。”
沃斯好笑地看着蘭徹抖個不停的手腕。
剛才還一臉淡定地搶報告單,現在看到數字就眼睛都不眨地盯着。
沃斯也湊過去看了眼,他沒什麼感覺,隻是覺得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很是礙眼。
“為什麼不是百分百。”雄蟲小聲嘀咕道。
蘭徹原本不敢相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聞言輕輕給了雄蟲一個腦瓜崩。
“百分百那是傳說中的事情,信不得。”
沃斯癟了癟嘴:“可是阿忒亞和溫齊都有九十八,我們才比他們高一個點,我不服!”
蘭徹無語地推開他亂蹦的腦瓜:“這是服不服的問題嗎?”
“請幫我們登記結婚。”軍雌回身對亞雌頗為客氣地說道。
亞雌已經麻木了,自己經手了一對九十九的,這下又聽到一對九十八的,他都懷疑這匹配度是不是集體拔高了二十個點。
平均值也不過是百分之七十五而已,以雄蟲淡漠自我的精神狀态,匹配度極少超過九十。
别說沃斯說的滿百了,九十九都是傳說中的數字。
“請問閣下,是雌君嗎?”
沃斯黏在軍雌身上,聞言瞬間坐直,十分嚴肅地說道:“當然!”
蘭徹聽得心髒漏跳一拍。
全身血液仿佛都在像心髒和大腦流去,使得他别無他想心跳劇烈。
亞雌知道自己沒戲了,麻木地蓋章印刷一氣呵成。
“祝你們新婚快樂,早日生蛋。”機器一樣的語氣。
蘭徹:“……”
“謝謝。”沃斯淡定地接受了這句語氣詭異的祝福。
“我們會的。”
亞雌:“……”救我,有蟲非法虐狗。
兩本厚度不一的紅色小本被遞到他們手邊,沃斯迅速地拿起翻開,就看到中間還夾着一個透明外殼的圓形芯片。
“你拿我的幹嘛?”雌蟲沒他那麼急,沃斯覺得他是裝的。
在沃斯好奇地翻開之前,蘭徹懶洋洋地伸手抽走了那本厚些的本子,揣進兜裡。
“走了。”雌蟲若無其事地站起。
沃斯看着他故作淡定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視線落到他的口袋。
他對那個本子的好奇心更重了。
蘭徹似乎不想讓他看?
他迅速起身跟了上去,蘭徹手插在兜裡護住那個本子,倆蟲子開始為它較勁。
亞雌坐在匹配室裡,看着他們親密離開的背影,失落地低下頭。
落日餘晖之下,整條西城街道顯得溫馨了不少,就像老電影裡原始星球的色調。
因為蘭徹晚上還有事,他們也就沒有回家,而是在皇宮附近訂了個餐廳。
軍雌穿着禮服的模樣還是極為吸引視線的,蘭徹在跟服務員商量臨時訂位的時候,沃斯感覺到好多道視線再往他們這邊看。
有些落在他身上,更有些一下子被衣着華麗的蘭徹吸引住。
雄蟲臉色冷下來,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軍雌。
“好了,給我們騰出來一個。”
蘭徹轉身說道。
絲毫沒有注意别的什麼,拉着沃斯就進了包間。
雄蟲嘴角這才不再耷拉,卻讓一直注意着他的蘭徹眼眸微彎。
他們随意點了幾道菜,蘭徹一問,沃斯便說起軍校裡的事。
“我不想做,可是院長不同意。”雄蟲郁悶地說。
“每天跟保姆一樣,追在那些雄蟲後面收拾爛攤子。”
蘭徹上學時不是班長,雌蟲那邊就卧虎藏龍多了,他也不是最優秀的,對當領頭羊也沒什麼興趣,跟本沒參與争奪賽。
不過要當一群雄蟲的班長,想想就夠糟心的,他同情地拍了拍雄蟲頹喪的肩膀。
“要不我去和文撒上将說說,換别的雄蟲來做?”
沃斯身為唯一制造系雄蟲,以後必然會很忙很累,别的雄蟲肯定比他輕松多了。
沃斯耳朵一紅:“……還是不了,我可以試着自己解決。”
總有種幼崽惹事了,請家長出手的感覺。
雄蟲有點害羞,蘭徹沒太體會出來他在羞什麼,他巴不得雄蟲有事要他幫忙呢。
晚上的事必然很費心力,而且時間很久,蘭徹便說讓雄蟲不用等他,早點睡覺。
雄蟲眼睫輕顫,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
“我可以一起去嗎?”
連蘭徹有些詫異,雄蟲便急忙補充道:“我聽說這是例行的高等匹配宴會……”
他快嫉妒死了。
蘭徹啞然,緊接着笑意彌漫。
“你想去?可以啊。”
他看小雄蟲期期艾艾的樣子實在好乖,忍不住笑起來。
“本來是擔心你暴露在危險裡,才沒打算讓你一起去。”這邀請函是可以帶家眷的,不過一般都是雄蟲帶雌侍來服侍自己。
似乎,還沒有雌蟲帶雄蟲出現過。
蘭徹笑意盎然。
沃斯抿了抿唇:“我不會拖後腿的。”
“沒說你拖後腿,我是擔心你。”雌蟲直白道。
雄蟲又臉紅了,白淨的臉上色總是很快很明顯。
“我……也擔心你被其他雄蟲看上。”他嗫嚅道。
蘭徹一挑眉,心道怪不得下午那麼黏糊不肯去學校,他還以為雄蟲真厭學了呢。
“好啦,帶你去,快吃飯。”他安撫道。
雄蟲聽話地塞了一口。
迅速解決掉晚飯,他們找了一家工作室買了一件成品禮服,時間太趕來不及訂做了。
雄蟲頭發原本的形态就挺好,蘭徹也不折騰他。他從來不對這種宴會用心,隻是考慮到今天估計是他和沃斯第一次公開同框,蘭徹給雄蟲買了一枚極品綠寶石胸針。
他自己則是戴了一枚黑色寶石為主,紅色做配的袖扣。
那群愛打量穿着的蟲子們想必會一眼看出他倆的關系,然後心梗。
蘭徹這下滿意了,沃斯看着那枚和蘭徹瞳色一樣的胸針,也十分喜歡。
剔透的綠色讓他心情舒朗。
外部會場聲音沸騰,衆多雌雄蟲穿梭其中尋覓着目标。
侍從看着自己心儀的雄蟲招蜂引蝶的樣子,不禁有些恍惚,不小心撞到了一名棕色頭發的雄蟲,托盤裡的酒水瞬間傾倒,盡管他側身及時,還是有幾滴灑到了雄蟲衣服上。
“沒長眼睛啊你!你看看我的衣服!全報廢了!”雄蟲立刻從雌侍手上拿過鞭子,細韌帶着微小倒刺的鞭身甩出噼啪的爆響。
甩到侍從臉上立刻就是一片帶血的紅痕,侍從甚至不敢叫疼,迅速地跪在雄蟲腳下,顫抖着任由鞭打。
不遠處,沃斯和蘭徹站在一起,他皺眉看着那邊的騷動。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雄蟲暴虐的現場,不得不說十分辣眼睛。
雄蟲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平靜地跟着蘭徹進入内部會場。
極盡奢華的挑空大廳,數之不盡的名貴寶石裝飾着樓梯扶手和桌椅,衣着華麗的蟲子們正暧昧地互相挑逗,比外面更辣眼睛了。
沃斯霎時間黑臉。
還好他死皮賴臉跟着來了,不然在網上看到這種現場直播他會氣死的。
蘭徹側頭在他耳邊輕聲道:“除了萊文和六殿下,目前來看沒一個好東西,别太客氣。”
沃斯強硬地伸手拉住雌蟲,冷哼一聲。
他像是會客氣的蟲子嗎?
軍雌一頓,轉而輕笑:“生什麼氣呀,這不帶你來了嘛。”
沃斯瞥他一眼,那是我厚臉皮主動提的,不然等你邀請我得等到什麼時候?
蘭徹意會了他的話,不禁輕咳一聲,安撫地撓了撓他的手心。
這事确實是他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