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賽馬沒了袁子儀,都不好看了。”
她脾氣大,她自己知道,袁子儀更是知曉,直言自己取了個母老虎。
可他還是喜歡她,想要娶她。
即使當年她心悅鄭思。
陳瑤知道,她當年雖決定嫁給袁子儀,可心裡卻全是擰巴。
成親當晚,看到宮裡為女子準備的男女春畫,陳瑤沒有什麼臉紅心跳,隻想到李政對自己做的事,隻覺得惡心抗拒。
而當袁子儀觸碰自己時,她再次想起了李政那副醜惡的嘴臉,對男女之事更是抵觸萬分。
她内心的抵觸大過了理性,對着這個認識多年的人,有了極端之舉。
陳瑤還記得,當年洞房夜裡,她不知從哪裡找出一個匕首,指着袁子儀說:“你要敢碰我,我就殺了你。”
“母老虎。”袁子儀笑着說完後,便在她旁邊睡了下來。
沒有強迫她,後面也沒有再主動提這件事。
再到後面,她也真心實意的發現了袁子儀的好。
陳瑤知道,夫妻之間從未圓房本就不正常。
她努力讓自己努力接納對方,擁抱,接吻,以及一些表面的肌膚之親,她都做到了。
可唯獨真正的男女之時,身體依舊是強烈的抗拒。
她緊繃着身體,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不要勉強自己,不哭了,乖。”袁子儀看着她顫抖的身體,擁抱着她這樣說道。
直到夫君戰死沙場,她都沒有告訴過對方,自己以前發生過什麼。
陳瑤羞于啟齒自己那段過去。
但一想到袁子儀,心口卻依舊是暖的。
那種被人包容、接納、愛着的感覺,是心裡珍貴的回憶。
再看當年對鄭思的喜歡,陳瑤覺得不過是“幼稚”二字。
沒有了解談何喜歡。
陳瑤毫不在意的說:“本宮嚣張跋扈,讓鄭公子見笑了。”
男人低頭回她:“鄭思欣賞公主的愛恨分明。”
眼看台下馬球比賽正是熱鬧時,陳瑤卻有些意興闌珊。
“公主對今日的馬球比賽似乎沒有興趣。”鄭思難得主動問了句。
“本宮不太喜歡看什麼馬球比賽。”陳瑤目光裡帶了一些回憶,“是袁子儀總要我去看,看他拔得頭籌。”
此時比賽已進入了尾聲,陳瑤帶着些乏味的神色望着場下:“真是無聊。”
眼見已經結束,陳瑤與鄭思正準備起身離開,就聽看台下有一男子用粗犷的聲音說道:“諸位請留步。”
陳瑤往台下望去,看見了李成領着幾十個人,走了進來。
那幾十個衣衫褴褛,身上也多有傷痕,被帶着腳铐,推搡着往場内趕去。
鐵铐作響發出沉悶的聲音,那些人神色無光,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前一陣子,我軍在邊關外戰勝了一支蠻國軍隊,特意帶回這些俘虜,趁着今日給大家助助興。”
接着,他示意手下人,将幾個俘虜分别綁在馬匹的後面。
“我李成是個粗人,這助興的節目見血的,女子還是回避些好,以免受了驚吓。”
李成雖還沒有動手,衆人也多半猜到了後面會發生什麼,多數女眷均已離場。
有人看着這群俘虜,解氣的說:“這些蠻人殺了我們這麼多人,可算能出出氣了。”
又有知情的悄聲說道:“聽說是我方在邊關外以多勝少,才赢了這麼一回,但多少也算赢了……”
李成看女眷多數已退的差不多了,卻見陳瑤還坐在那裡,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走到陳瑤的看台下面,看到鄭思後神色依舊帶了些鄙夷,接着對陳瑤恭敬的說:“公主千金貴體,還是别看這些血腥事了。”
鄭思與李成的想法一緻,但看陳瑤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看陳瑤沒有說話,李成不再自讨沒趣,轉身沖騎在馬上的士兵示意:“動手!”
鞭子的聲音落下,馬兒嘶鳴過後便奔跑起來。
俘虜們綁在馬匹後面,表情有不甘,有恐懼,有絕望,最終都在雙手間一陣巨大的拉扯痛感中,陸陸續續的匍匐在地,卻依舊隻能被快速疾馳的馬匹強行拖曳着。
過了大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有人被活活拖拉至死,有人則是在拖拉的過程中被馬蹄踐踏而亡。
陳瑤身體僵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時正有馬匹從一個俘虜的頭顱上壓過,鮮血在她的視線裡突然迸發。
她還來不及尖叫,鄭思就擋在他的身前,用長袖遮住了她的視線。
“回去吧,公主。”
男人看着她驚恐的神色,不知對方剛才為什麼不走。
馬場裡迸發出的各種聲音。
有驚恐,有刺激,有大笑,可最後隻有一個女子的大喝聲最為明顯。
“都給本宮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