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終究對她亮出獠牙。
蘇绾閉上眼,俄頃,吐了口氣,“你打不過他。”
溫如初桃花眼眸一沉,嘴角向上翹了翹,“你終于肯承認了。”他步步緊逼,“他是誰?”
蘇绾凜然道:“他是我的劍,一身浩然正氣,上斬邪神,下伐惡鬼。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休得近身辱我!我手持三尺利劍,殺盡天下一切不平事。”
仿佛用盡畢生力量,蘇绾垂下美麗的螓首。假如虛張聲勢吓不到他的話,她唯有束手就擒。
溫如初一臉死寂之色。
他再次揚起手掌,停在半空中,久久不肯落下。并非他憐香惜玉,他的仁慈心早在佛堂就祭了天,化作一枕清風,毫無痕迹。
他是不甘心,憑他機關算盡,竟被蘇绾小小草芥子牢牢反制,用盡震懾手段,也不能讓她屈服。
可惡。
蘇绾抵死不從,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從前的蘇绾,乖順柔軟,斷不敢背叛他。眼前的蘇绾,卻不是蘇绾,換了鐵石心腸。她的眸色不再如之前那般純淨無暇,摻雜憤怒與憎惡。
溫如初自省,并無任何洩露底細,露出馬腳行為。卻不知蘇绾如何經曆一番曲折,變換心意。
無妨,尚在掌控之中。
他還有一道殺手锏——婚約。婚期将至,躲在蘇绾背後的奸夫,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不管他是不是時楓,他都不怕。到時候,再将他們一網打盡不遲。
既掰不開蘇绾的口,那也要敲碎她的牙,讓她形神俱滅,無處可逃。
“绾绾,你真讓我失望。”桃花眼眸一凜,眼底肅殺之氣盡顯。
蘇绾擡眼驚恐睇他,每當溫如初說出“失望”那兩個字眼時,意味着接下來,蘇绾即将面對暴風驟雨的洗禮。
從前,這種侵襲往往都以言語形式,直達她内心最柔軟處,将她虐得體無完膚。
然而今日,她從溫如初決絕的眼神中,讀出另一層涵義——他要付諸實際行動。
蘇绾輕輕搖頭,淚水在臉頰滾落,細聲絮泣:“念哥哥,我好怕。”
她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凸起,全身顫抖不已,仿佛受到無盡的恐懼和壓迫。
溫如初拎起案上酒壺,桃花眼眸睐着她,印着一絲詭笑,“你既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會傷害你。我愛你還來不及。”
蘇绾轉身欲逃,可她腿腳酸軟,根本站不起身。她慌張得卧地匍匐爬行,好似受傷的士兵,向門檻逃去。
溫如初輕輕一腳,正踩住她裙裾,邪魅狂狷地笑,“你跑什麼?我不過是想喂你吃點酒。這酒混有合歡散,能教你口吐真言,對我言聽計從,倒省去我許多麻煩。”
“合歡散”,三個字猶如琴竹,緊緊地撥動蘇绾心弦。她可太熟悉這三個字了。
上一世,溫如初正是用合歡散麻痹她的神經,将她送入閣老床榻,奪走她的貞潔。上個月,她還利用合歡散,算計了蘇盡歡,摧毀他的官途人生。
蘇绾驚恐地尖叫,聲音撕裂喉嚨:“不要!不要!”她不停地掙紮試圖掙脫,但束縛太緊讓她無法動彈。她轉向溫夫人,苦苦哀求:“夫人,救我啊!救我!”
溫夫人身子顫抖着,雙膝彎曲在地,臉上毫無表情,眼中失去神采。手指無力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卻絲毫沒有痛覺。死寂籠罩着她,仿佛她已經不再是這世界上的存在。
溫如初嘴角輕揚,帶着一抹不屑,“她救不了你,你還是呼喚别人罷。”說着,他悠然地擡起手,輕輕一揚,仿佛盡在掌握之中。
突然間,眼神變得陰沉,俯身貼近被俘虜的人,幾近耳語,“你想叫誰來救你?”
俄延半晌,“可是那位姓時的将軍?”
語氣冷戾,讓人不寒而栗。
“不、不是。”蘇绾的聲音變得歇斯底裡,眼中充滿恐懼和絕望,“溫念,放過我吧,求求你。”
溫如初擎過她的下颌,捏緊她的兩腮,壺嘴探入檀口,咕嘟咕嘟,猛灌大半壺,喃喃道:“求我放過你?你死了那條心吧,沒有那一天。蘇绾,你永遠都是我的。”
膻腥酒氣自口入腸,在腸底打個轉,又不斷向上翻湧,卷着胃中殘餘爬入喉嚨。
蘇绾哪裡經受得住這般折騰,身體痙攣嘔吐不止,吐了溫如初素白袍子一身污穢。
溫如初神情激動,桃花眼眸放射光彩。他一輩子在污泥中摸爬滾打,心靈早已扭曲變形。愈是污濁之物,愈加讓他興奮異常。
他脫掉髒污外袍,隻剩單薄中衣,不經意間掉落一粒紐扣,前襟半敞半掩,露出硬實的胸肌。
修長手指抓着堆鴉發髻,仔細以袖邊擦拭掉唇際污物。俯身拾起地上半瓶酒壺,壺嘴斜倒入口沖刷。又恐她反胃,嘴唇貼緊檀口,堵住喉舌,強逼她吞酒進肚。
他倒是毫不顧忌,一手擎着她後脖頸,一手環繞丸束。舌頭伸入唇齒間,深深親吻掠奪汁液。
蘇绾化身成上岸的魚,大口大口呼吸,仍得不到給養,幾欲窒息而死。
溫如初吞了酒,動了凡心,眼眸散發血紅光芒。他用力一扯,撕裂蘇绾的衣裙,露出白皙臂膀。臉頰貼近雪白鵝頸,貪婪嗅聞花間馨香。
他的言語顫抖,帶着一絲興奮,“我之前從未觸碰過你,隻因你價值連城,我須為你尋得一個匹配的千金買主,才算對你圓滿。”
“可你竟敢背叛我,與他人苟且,自降身價,我留你何用?不如破了你的身,讓你真真正正屬于我一個人,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蘇绾意識盡失,身體癱軟一團,任由他擺布。細長手指拂過身體每寸肌膚,越過高山低谷,慢慢向下探求,觸碰到濕潤沼澤地,随着他的指頭律動。
一路暢通無阻,直搗黃龍,并沒有遇見期待中的障礙。他略微有些訝異,這副身體似乎受過調教,完全不似潔白無瑕。
有人摘取了他辛苦種下的果實。
“绾绾,你背後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溫如初怒火中燒,聲嘶力竭,他要親耳聽到那兩個字,實實在在。
受藥物作用影響,蘇绾此時神智無知,腦中一片渾濁,冥冥之中,僅剩神思火花跳躍。
“是誰?”兩字鑽入蘇绾腦際。
她耷拉着腦袋,嘴角一滴口水,“時……時……”
後面的字眼迷離倘恍,好似隐藏在記憶深處,遙遠不見蹤影。
“是誰?”語氣風霜刀劍。
溫如初越發失去耐心,他已做好準備,倘若蘇绾依舊不肯就範,他便就地将她法辦,奸污了她,反正她也丢了清白。
對方不斷夾擊追問,蘇绾亦有些着急,結結巴巴:“時……時……”
口型呈現一個字眼,“楓”字聲音噴薄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