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恩暖挂了電話,就站在攔車的地方等。
大概時間過去了半小時,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了她的眼前,安恩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半寒的車。
然後從半寒的車駕駛室裡卻走下來一位看上去很年輕的男人,挺高挺瘦,秀氣斯文,整個人看上去一絲不苟,幹淨非常,但不是半寒。
安恩暖盯着從半寒駕駛室走下來的男人,帶了點好奇打量他。
“少夫人,半總在車裡等你,請上車。”那人下車之後打開了半寒跑車後面的門,然後看着她說道。
安恩暖聽出來了,他就是半寒的那個助理,聲音和電話裡一模一樣,隻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可比他人看起來老了點。
安恩暖站在醫院急診科大門口的階梯上,半寒的車停在階梯下面,安恩暖此刻聞言,暗吸了口氣,然後走下階梯去。
安恩暖聞到自己身上帶了股消毒水的味道,不知道她上半寒的車,會不會給半寒嫌棄然後被一腳踢下來。
半寒有潔癖,雖然經常挂彩回來,但是從來不讓她不洗澡不換衣服就坐上他的車。
管他呢!安恩暖心想,他一腳踢她下來最好,免得她還得這麼累下班去跟他參加什麼晚宴。
但安恩暖上車之後,并沒有被半寒一腳踹下車,因為半寒在車後座另一邊位置上坐着,穿着一身頂級西裝高貴無匹,一隻異常好看完美的手撐着他的腦袋在打盹。
安恩暖上車後,看到這幅情景,心裡稍微放下了點心。
雖然安恩暖從小是個火山岩裡跳動的岩漿,但是碰上半寒她就總能感覺自己會被吃的死死的,畢竟她幹不過半寒。
小時候,安恩暖覺得半寒是個對手,長大了感覺他是個禍害,結婚了就感覺他去外國留學回來之後,像是擁有了開挂的洪荒之力,強大到她再也沒有反抗他的能力。
毫無意外,安恩暖雖然沒有被半寒踹下車,但是被嫌棄一身消毒水味道,讓助理停在一家酒店讓她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裡快速的洗澡洗頭然後換好衣服開始讓等了許久的造型師給她造型。
安恩暖不知道今天晚上半寒要帶她去參加什麼宴會,但是直覺告訴她應該是非帶她去不可的場合,否者到了現在這個時間段,半寒估計早就讓别人代替她去了。
“啊、疼。”在造型師吹頭發到時候,因為趕時間拽掉了安恩暖一把頭發,疼得她心一揪。
“少夫人,您忍忍,時間實在趕不及了。”造型師見安恩暖呼痛,半害怕半焦急的說道。
安恩暖聞言,條件反射的翻了下白眼,沒回話。
隻是看着造型師們繼續,然後看着他們就跟變戲法一樣漸漸将她畫妝盤頭,變成了一個溫柔如水的仙女模樣。
當安恩暖從位置上站起來,在鏡子前看着自己轉了一圈,自己都覺得自己挺完美的,高雅得像是一個溫柔的仙女。
安恩暖不是第一次穿晚禮服,對于晚禮服她駕輕就熟,隻是今天晚上的晚禮服像是女神賜給的禮物,真的異常好看。
造型師造完型,安恩暖走向低着頭坐在沙發上,雙手合十手肘抵在兩邊膝蓋上低着額頭沉思的半寒。
此刻半寒的神情看上去莫名有些陰沉不耐,安恩暖腳步停在半寒的面前說道:“可以走了。”
半寒聞言緩緩擡起頭,眼神幽冷沉寂,接着半寒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長身玉立,身上精緻的西服套裝和領結令他看起來尊貴又俊逸。
盯着打扮之後走到他眼前的安恩暖,半寒審視着安恩暖今日的打扮,裙子穿在她身上很合身,整體配她的臉蛋也算完美。
“安恩暖,下次别再讓我等着你。”半寒陰冷的鳳眸冷睨着安恩暖,看着她淡淡說道。
說時,半寒的右手帶着微怒的氣息穿過安恩暖的後背,攔過她的纖腰,面無表情的帶着她往酒店總統套房外走去,直到出了酒店大門再次上車。
安恩暖被半寒冷冷的警告,還得被他攔着腰一路秀恩愛似的走出酒店,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
但是安恩暖對此,也隻能是暗中腹诽,表面隐隐流露出那麼一點讨厭半寒的神色。
安恩暖上車後坐在後座的另一個位置,與半寒平坐,她看了眼身邊自從坐上車後就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冷得比得上千年寒冰的半寒。
避免再惹半寒生氣,安恩暖識相的将頭偏向跑車的車窗。
跑車的速度從車窗外模糊閃過無數看不清的城市霓虹燈可以看出很快,雖然坐在車内根本感覺不到這車行駛得多快,因為半寒這車太舒服了。
安恩暖坐在車裡一直保持着異常的安靜,也一直看着車窗外閃過的紅紅綠綠燈影,有時候看得眼睛受不了就會閉一會,然後再睜開繼續看。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寂靜的車内響起了助理打破沉默氣氛的聲音:“半總,送給老爺子的禮物是上次在古董商手上淘來的明清瓷器。”
半響,隻聽半寒冷淡的應了聲:“嗯。”
安恩暖聽着兩人的談話,但是臉依舊朝着車窗外,她不知道他們口中的老爺子指的具體是誰,因為她以前聽半寒的爺爺、外公都被他們稱呼為老爺子。
其實在C市,因為曆史文化沉澱的原因,上了年紀的老頭子都會被稱為老爺子。
不過,一般隻有自家最親的人才會直接稱呼為老爺子,别人家的一般都會帶姓一起稱呼,比如要稱呼别人家姓程的老頭,就稱:程老爺子!
半寒的爺爺和外公都在世,但是平時來往很少,安恩暖在半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陪伴在半父半母身邊,但是見過他們兩位老人家的次數寥寥無幾,這兩個老頭平時都很忙,雖然半父半母從前沒次在過年時都會去拜年,但是有時候根本見不到老爺子們的面。
而安恩暖有時候也還不一定會跟着半父半母一起去拜年,就更别提能見多少次面了。
當到了目的地之後,車停在一處微坡的半山腰,安恩暖踩着精緻的高跟下車看向前方一棟燈火通明的山間别墅,她依稀記得這裡好像是半寒的外公家,她差不多有八年沒來過這裡了,感覺周圍的景物好像有一點點變動過了,但具體是哪裡變動了她就看不出來了。
安恩暖看到半寒也從車的另一邊走下來,他剛好關上車門。
遠處别墅的燈光施舍般的照射着半寒車停的位置。
此刻四周是漆黑一片的夜幕,而半寒站在夜幕裡。
他皮膚白皙,陰柔俊逸的輪廓鑲嵌在一片黑幕中竟然異常的迷人。
半寒身上雖穿着高定黑色西裝與黑夜融為一體,但西裝裡穿的襯衫是白色的,襯得他仿若一位身在夜暮中的白衣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