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恩暖連忙違心的笑笑,“離婚……是、不會的,雖然我們性格不合!”接着安恩暖強調,“但是,住同一個房間免談。”
半夏聞言,看着對面吃完雲吞面的安恩暖,暗自搖頭心想:表嫂啊表嫂,你可真是一根豬蹄筋,都三年了,笨得還一直看不明白我表哥對你的心!那就讓我來幫幫你們吧!
吃完中午飯,安恩暖乘着休息時間帶着半夏在醫院轉了一圈,去了能去參觀的地方,雖然安恩暖對醫院也不是很熟,有些地方還是完全陌生的狀态,但是兩人轉起來都覺得很有意思,一路有說有笑。
半夏參觀完了醫院之後,便和将要上班的安恩暖說拜拜。
安恩暖送走了半夏,也算是松了口氣。
幸好,今天糊弄過去了半夏這個她和半寒之間的CP粉,反正在半夏離開别墅之前,她一定要裝跟半寒毫無要鬧離婚的和諧樣子。
安恩暖心裡在猜想,半夏突然回來,會不會跟半父半母有關?
半父半母雖然在國外定居,周遊全世界幾年都沒回來,但是一向知道她跟半寒有别扭,幾次打電話都聽到了她和半寒在吵架。
也許,半夏就是半父半母派回來,監視和撮合她和半寒婚姻長長久久的。
“不行,我一定要為了自己的自由而戰鬥,砥砺前行!現在要卧薪嘗膽,等到半夏離開,再實行我自己的計劃。就這麼定了!”安恩暖在回科室上班的路上,心裡邊猜想邊給自己打氣。
安恩暖想,那怕全世界都想阻止她和半寒離婚,但是隻要還有瑪莉支持她,她也要為了自己的人生自由,跟半寒鬥争到底,直至離婚為止!
安恩暖回到科室上班,恰巧碰上了江淮北。
江淮北正站在她的辦公室門前,背靠着關閉的辦公室門,雙手悠閑自然的掀開兩邊白褂插進下面的褲袋裡斜倚着,像是在等她。
“江醫生。”安恩暖見到江淮北便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走上前去叫道。
江淮北靠在辦公室門前的樣子,像極了從前他靠在教室門口等她放學的樣子,讓安恩暖下意識的想要盡快走到他的面前,不讓他等久了。
當安恩暖走到了江淮北的面前,看着穿着白大褂的江淮北,江淮北也看到了她。
“上午為什麼遲到了?”江淮北見到安恩暖,原本靠着門的身影離開門站直。他的神情漠然,語氣平淡的開口。
安恩暖以為江淮北是來作為上司興師問罪的,忙歉意的低着頭解釋道:“對不起,昨晚因為家裡有些事情,所以今天早上才遲到了。”
“那你上午在幹什麼?手術需要你的時候為何找不到你,我以為你今天沒來上班。”聽完以上解釋,江淮北繼續以平淡的口吻問道。
“早上雖然遲到了半小時,但是一直在上班,上班之後就去查房了,查完房便接到科室通知跟着何醫生做了一台手術,做完手術就到下班時間了。我以為是科室安排,你會知道的。”安恩暖繼續低頭回答,毫無隐瞞,本來今天遲到這事她早就打算給江淮北彙報,隻是湊巧上午沒逮到好時機。
聽完安恩暖的解釋,江淮北的臉色并不見好轉,神情有些諱莫如深。
因為安恩暖在手術上惹了别的主刀醫生不高興,被投訴到了他這裡,所以江淮北覺得他的人居然受了别人的欺負,心情多少不算美麗。
于是,江淮北看着眼前的安恩暖說道:“以後,沒我的吩咐,你不需要給任何人做副手。”
聞言,安恩暖擡起頭看向江淮北,眼神當中有些意外,但随即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安恩暖點過頭,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了一陣無話可說的靜默。
安恩暖心中此刻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将如今的江淮北和當初的江淮北混淆,這不是明智的行為,如今的江淮北不再屬于安恩暖,安恩暖也已沒有擁有的資格。
她眼神有些閃躲,在江淮北的臉上心虛的溜了一圈,随後便眼觀鼻,鼻觀心。
安恩暖感覺江淮北似乎有話要對她說,他卻并沒有急着開口!
十年前他們是人人羨慕的校園情侶,之後關系突然斷裂的毫無預警,十年後再見,安恩暖想他們大概就是有人說的,隻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她嫁給了半寒,他手牽别的紅顔!
他們,誰也不提及曾經的那段過往,就像它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曾經的那份感情,像是說斷就斷的風筝線,而她是那個突然毫無預警被随風放逐的斷線風筝。
但安恩暖明白,雖然她失去了擁有江淮北的資格,可她在等,等江淮北給她一個他突然消失的解釋。
等他親口解釋,他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突然消失了,人間蒸發,究竟是為了什麼?扯斷了風筝線,将她徹底放逐,是為什麼?!
氣氛靜默了許久之後,江淮北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請柬,遞到安恩暖的眼前,語氣平淡說道:“下月初五,我和青青訂婚典禮,希望你能來。”
安恩暖觀心的眼神,驟然瞳孔猛縮,待到目光移到江淮北遞給她的請柬上時,她的眸光微微渙散。
眸子裡映出捏在江淮北手中遞到她眼前的香槟色請柬,小長方形,鎏金封邊,請柬面上還有小花紋,樣子很是精緻、優雅、唯美。
良久,安恩暖控制着自己的手抖,木然的去接過江淮北手中遞過來的請柬,然後擡起頭去看向江淮北,眸中隐隐有淚光閃爍。
看着江淮北英俊的面孔,安恩暖掩飾住心上湧起的酸楚。
捏着手中的請柬,安恩暖眨了眨眼勉強自己笑了笑回道:“我一定會去的。”
說完,安恩暖忽然清楚的記起自己在江淮北消失了幾年後,寫過的一篇日記。
——
江淮北突然消失的第七年整。
生命中,若有些風景如突然消失了,請潇灑一點。它若重回眼前,便終将屬于你,若不再出現,便注定失去。
16年秋 日記 《完》
——
江淮北送完請柬,禮貌性的面帶微笑離去。
待江淮北走後,安恩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精神恍惚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并毫無所覺的反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手中緊緊捏着江淮北的訂婚請柬,安恩暖蹲下身頭顱埋進雙膝,眼淚無聲無息的落在光滑的地闆上。
半小時過去之後,安恩暖紅着眼眶平靜的起身去辦公室設有的洗手台洗了個臉,心裡想着:大概有很多人的心裡,都像她這樣割舍過一個本來就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吧!
後來安恩暖才知道江淮北給整個科室每個人都送了訂婚請柬,跟她手中拿到的請柬一模一樣,科室的每個醫生、護士、就連清潔阿姨都有!
江淮北送請帖,就跟發喜糖一樣,人人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