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殺,我沒接這任務,今晚不過是偶然見到了而已。況且那小鬼手上沒人命,隻是小偷小摸搞點惡作劇罷了,我揍了他一頓,把他丢給鬼差處置了,這功夫估計孟婆湯都喝完了。”
永夜似乎是個嫌麻煩又沒什麼耐心的神,分内之事都不一定做的完,何況其他呢。
“還有,你說他是小孩?”永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尋星,“他要是活着可大你将近百歲呢,這是個民國時期的小崽子。”
尋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剛剛感覺那鬼的穿着不太對呢,原來是民國風服裝啊。
“既然沒事了,那我回家睡覺了。”尋星又被吓一次,再強大的心髒也遭不住這些,現在她隻想像往常那樣吃點兒安眠的藥物入睡。
“等等,把手伸出來。”
永夜叫住她,表情有些嚴肅。
尋星不解,把手遞過去。
永夜不由分的的掀開手腕以上的衣服,指着上面的淤青說:“這是被那小鬼抓的吧?”
“嗯……不過怎麼這麼嚴重了?”尋星驚呼,剛剛還隻是淺淺的印記呢,所以她并沒有在意被抓傷的手臂,現在注意到了,傷口隐隐作痛,還伴随着刺骨的灼燒感。
永夜告訴她,這是小鬼身上的鬼氣造成的,不過是觸碰了一下,鬼氣就像硫酸一樣開始腐蝕尋星的皮膚,再過不久這些淤青會慢慢擴散,她也會越來越虛弱。
“老人們常說的‘鬼掐青’……就是這個吧?”這種事往往存在于年長者的口中,她兒時沒少聽過。
尋星歎氣,自己确實倒黴,怪不得這麼多年來隻能獨居,試問戀愛同居的話哪個男人能接受天天見鬼的她?
“差不多,你這體質确實容易招惹他們,能活到現在已經算幸運了。”永夜誠實的說。
見尋星很是沮喪,永夜拉着她離開,“看你對我這麼大方,那本神就好人做到底吧。”
現在的尋星在他眼裡就是個大好人,請自己吃飯,還一點也不小氣。
尋星沒再說話,乖乖的跟着永夜來到一處類似于道觀的地方。
“這兒離我家好近,附近又是學區,可我怎麼從沒發現過這裡?”她對家附近的設施是很熟悉,但從來不記得這有什麼道觀,不僅如此,進來後裡面十分寬闊,參天的古樹遮天蔽日,枝頭上綁着數不清的紅絲帶,上面隐約有“金榜題名”“逢考必過”等字眼。院子正北面,成排的古建築透露着濃郁的曆史氣息,四周空氣中彌漫着進香的味道。
聽她問這個,永夜很不情願的說:“因為這裡是神域,相當于神給自己規劃的專屬地盤,一般人當然看不見了。”
“哦,那你有神域嗎,改天我去拜拜。”
尋星記得這附近就是個很小的房子,常年無人,聽說裡面供奉着神像,每當考試前會有學生相約來拜,沒想到裡面居然别有洞天。
不知道永夜的神域長什麼樣,看他抓鬼如此在行,說不定以後還真少不了求他。
永夜哼了一聲,“我沒神域,想拜就當面拜我好了,或者請我吃飯……”
“哎呦呦,我當是哪路神仙莅臨寒舍呢,沒想到又是你這蹭吃蹭喝還蹭住的三無神明。”
院子裡突然多出一行人,剛剛正是為首的男人在說話。
見尋星是生面孔,男人繼續說:“小姐姐一定不知道什麼是三無神明吧?就是沒神域沒坐騎沒神侍的那種,用你們現代人的話說,那就是沒房沒車還沒老婆。”
尋星尴尬一笑,“聽起來像五保戶。”
“那又怎麼樣!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有吃有喝還能上網。”深受打擊的永夜死鴨子嘴硬。
男人儒雅一笑:“的确,吃我的貢品,睡我的地盤,聽說上個月火神把你趕出來了?”
又是一暴擊,永夜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揚言自己一定好好賺錢,總有一天要蓋個巨大的宮殿當神域,到時候讓他們這群目光短淺的羨慕嫉妒。
比起面前儒雅的男人,永夜簡直像個不成熟的小屁孩兒,尋星扯了扯他的衣袖,擡手示意他别忘了正事。
永夜不再糾結自己的五保戶身份,擡起尋星的手腕,露出上面的淤青,對男人說:“喂老頭,借你這兒的水一用。”
“嗯?”尋星詫異的看過去,面前的男人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永夜壞笑的對她說:“忘了跟你介紹,這位可是曆史上的名人呢,孔子知道不?就是寫《史記》的那位。”
男人暴跳如雷,“史你妹!老子再說一遍,我寫的是《詩經》,關關雎鸠的那個,寫《史記》的是司馬遷那小子,少把我跟他混為一談,他就是個棒槌!”
尋星目瞪口呆,說話都不利索了。
“孔……孔老……老夫子……”有生之年居然見到了孔子!這是什麼奇遇啊,可孔子不是老頭嗎,怎麼看都難以和眼前的男人對的上号。
對方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渾不在意的笑了笑,解釋道:“畢竟都成神了,自然要讓自己恢複到年輕的模樣,不然她們怎麼願意追随我?”
孔子手執扇子向後一指,幾個穿着統一羅裙的女子微微颔首。
“哼,老東西豔福不淺。”永夜嘀咕着。
孔子儒雅一笑,看似不與他計較,可說出的話再次暴擊。
“可惜永夜你啊,窮的連鬼都不願意搭理你,你拿什麼養神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