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永夜帶回來的水澆在傷口上,那裡肉眼可見的在愈合,尋星又給幾處傷口上藥包紮,剩下的就隻有等他自己醒來了。
“時間有限,你先吃它吧,改天我再做飯請你吃。”
尋星下廚煮了一碗陽春面,看着永夜狼吞虎咽的樣子,她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與他簽訂的是什麼?我剛剛包紮時見他胸口處有個金色的‘夜’字。”
永夜如實相告:“是主仆契約,以後他就是我的神侍了。”
尋星詫異,找神侍這麼容易的嗎?前天孔子還拿這事兒嘲笑過永夜呢,今天就找到了。
永夜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解釋道:“這小鬼快要死了,所以窮途末路下隻能答應我的要求。他不是人類,無法像你那樣向神許願,作為妖類,隻能與神明做交易,如果我不同意,他依舊死路一條。”
他剛剛并不是落井下石,救了他并不難,但任何事講究因果,所以他是萬萬不可能主動去結什麼緣的。
“原來他是妖啊,罷了,不是鬼就好。”尋星完全沒預料到少年會是妖,因為他的身上沒有一點兒妖的特征。
至于究竟是什麼妖,以及為什麼永夜說他身份“尴尬”“不清不楚”,這些都不是她該問的。
尋星将分寸把握的十分得當,她隻問和自己有關的事,多餘的不會問。
接下來的幾日,甯昭暫住在尋星這裡,他的傷需要靜養一陣子。
甯昭就是永夜救下的那個妖族少年,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妖怪會起人類的名字。
對于那夜的經曆,甯昭閉口不談,不過他現在很依賴尋星,一口“姐姐”叫的别提有多正。
“我按照你的身量買了幾套衣服,一會試一下,尺碼不合适我去換。”尋星從外面回來,手裡拎着幾個紙袋。
甯昭懂事的搖頭,“不用麻煩了,姐姐買的我一定穿得上。”
養傷期間他一直在穿尋星的襯衫和T恤,好在甯昭身型偏瘦小,衣服剛好穿的上。
“真不知道永夜在搞什麼,自己都吃不起飯呢,居然還要養你。”尋星吐槽着。
這幾天尋星去孔子那裡讨神水,孔子說神侍就相當于神明的附屬品,所有的一切都由神明決定。财大氣粗的神明養得起數百個神侍,甚至在各地開分社,由神侍去照看。
像永夜這種吃飯都困難,更别提住的地方了,的确沒有養神侍的必要。
甯昭笑了笑,反過來寬慰尋星道:“沒關系,我很好養的,姐姐不在的時候,主人經常來看我。”
“他是來看電視,順便洗劫我家冰箱。”
自從知道尋星這裡寬敞又富足,永夜隔三差五的跑過來蹭吃蹭喝,現在更是連招呼都不打了。
“晚上想吃什麼,炖條魚怎麼樣,我還買了螃蟹。”
“他一個陸地妖怪吃不慣海鮮,讓我來吃吧,我喜歡螃蟹,再來點姜和醋。”永夜憑空出現,一來就聽到“螃蟹”二字,眼睛瞬間瞪大。
尋星習以為常了,沒有被他吓到,轉身去看甯昭,帶着歉意的語氣說:“是我考慮不周了,那我去烤個牛排。”
一聽有肉,甯昭的眼睛亮了,乖乖的向尋星道謝。
永夜抱臂站在一旁,手上搗鼓着尋星的智能手機,瞥向甯昭的目光卻帶有審視的意味。
甯昭果然很愛吃肉,三塊牛排下肚整個人都活了過來,随即又望向正替他切第四塊牛排的尋星。
“你飯量好大……”尋星由衷地感歎。
正在和螃蟹戰鬥的永夜笑了笑,“哼,讓你随便往家裡領東西,引狼入室,他那飯量隻會越來越大,想發善心你幹脆直接養一個我多好……”
尋星自知理虧,她不過是個普通人,那樣做确實魯莽,但她是真的做不到見死不救。
“我可以幫姐姐做家務,有什麼不會的,姐姐教我就好。”甯昭很懂事的樣子,生怕尋星不再收留自己。
想也知道他該怎麼做,永夜居無定所,風餐露宿,總是去孔子那邊蹭住,聽到這些的甯昭是萬分拒絕的,他可沒永夜那厚臉皮。
今夜天氣差得很,還沒黑透就烏雲密布的,不一會兒就下起了雨,而且雨勢越來越大。
從浴室出來時,永夜就不知所蹤了,尋星對此早就習以為常,這段時間他向來是神出鬼沒的,開飯就來,吃飽就走,沒有一絲停留。
除非喜歡的電視劇開播。
打開卧室的台燈,尋星舒服的躺了下去。
有人敲門,尋星過去開門。
“姐姐,打雷了我不敢自己睡。”
甯昭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尋星,銀白色的發梢還滴着水,應該是剛沐浴出來,都沒來得及擦幹。
聽永夜說過,甯昭的耳朵很靈敏,這類妖怪尤其害怕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