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還是個未成年的妖怪幼崽,尋星沒作他想。
“那就和我一起睡吧,我去再拿床被子。”說完她起身去找被子了,反正她的床夠大,睡兩個人簡直綽綽有餘。
一聽可以留下來,甯昭有一瞬間的怔愣,他以為尋星會讓他睡在地闆上,或者幹脆将他哄回去。
關了燈,窗外依舊電閃雷鳴,雨滴拍打在窗戶上,那聲音蓋過了室内的一切。
尋星吃了安眠的藥物很快睡去,甯昭卻一點困意也沒有,長期的逃亡生涯讓他根本無法在夜裡安然入睡,因為此時是暗殺的最佳時機。
起身看着身邊熟睡的女人,甯昭的眼神不再那般誠摯無害,而是變得晦暗不明。
“還真是拿我當小孩了。”
他的确還未成年,但如果用人類的時間來算,今年也有三百歲了,而且成年在即,他無需再這般躲躲藏藏。
尋星身穿白色睡裙,長發披散着,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純潔又美好。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甯昭打心底裡羨慕尋星的一切,富裕的生活,無憂無慮的一切,她的世界裡沒有紛争和殺戮,所以她能像璀璨的星星般照亮身邊的人。
不自覺的動了一下,一旁的尋星受到幹擾,不自在的扭動下身子,露出白皙的鎖骨。
甯昭翻身壓過去,身體懸空,目光直視尋星的脖頸。
這裡是妖們最脆弱的地方,隻要輕輕一下便會血流如注,生命也會輕易結束。
甯昭伸出不算長的獠牙,但他沒有咬下去,而是伸出舌頭輕舔女人的鎖骨處。
意料之外的感覺,女人的皮膚吹彈可破,隻是輕輕吮吸一下便泛了紅。
看着自己的傑作,甯昭感到渾身血液沸騰,體内像是有另一個自己在叫嚣。
或者說,那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當他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向衣領處時,一道聲音打破這旖旎又詭異的氛圍。
“狗崽子,奉勸你老實點兒,不然我不介意多殺一隻妖。”
永夜突然出現,此時他黑色的身影正坐在窗台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床上的人。
“神明什麼時候管起人類的事了?最冷漠無情的就是你們了。”甯昭冷笑着說。
這是不打算繼續僞裝下去了,永夜目光嘲諷的看着他,說:“别忘了她可是救命你的人,如果不是她,那天我根本不可能出手救下你。”
“的确是引狼入室,敢讓陌生人睡在身旁。”甯昭目光冰冷的凝視着永夜,此時的他和這幾日乖巧的形象簡直大相徑庭。
永夜走向他,壓低聲音道:“小狗崽子你給我聽着,我不管你是什麼情況,身負怎樣的仇恨,既然與我簽訂了契約,在這期間你的命就是我的,如果敢動什麼歪心思,我會将你丢回那邊,或者親手解決了你。”
兩人之間現在是主仆關系,永夜又在甯昭的身上烙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一旦甯昭動了邪念,他會立刻知曉,譬如方才。
這番話果然有用,甯昭徹底被鉗制住,即便心中不服,卻也不能忤逆永夜,如今他是自己的主人。
“今後給我裝好了,别讓她看出什麼端倪,你的事沒必要牽連尋星。”
“我知道了。”說罷,甯昭起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永夜走上前,蹙眉看了好一會兒,一道微不可聞的歎氣聲過後,伸出手撫在尋星鎖骨的紅痕處,一道光閃過,紅痕消失。
替她蓋好被子,裝作一切都沒發生的樣子,永夜又在尋星的床前設下禁制,除了他誰也不得靠近這裡。
處理好一切後,永夜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昨夜的事尋星自然是不知道的,清早起來便來到工作室。
同事筱雅一臉八卦的走過來,悄聲說:“你知道嗎?陳柯那邊出事了。”
陳柯,正是畫江南女子圖的那個,最近更是被大家奉為“天才”。
“說來奇怪,前幾天去觀摩畫的人都被畫中女子吸引了,第二天有兩個男的就與女友分了手,然後沒完沒了的去陳柯那裡看畫。”
“最後陳柯煩了,将畫直接帶回家去,直到今天還沒露面,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尋星皺眉,“也許人家隻是不想被打擾吧。”
筱雅搖頭,“接下來就是我要說的重點,他家對面住着咱們另一個同事,昨晚透過窗戶去看,他看到了陳柯和一個女人在屋子裡,那女子婀娜動人,一身墨色旗袍……”
“畫中那女子好像就是這身裝扮,原來陳柯喜歡玩角色扮演啊?”尋星腦洞無比之大,還以為是陳柯讓女友模仿自己的畫中人。
筱雅将聲音壓得更低了,“據說那的确是畫中的女子,今早大家都在傳陳柯撞鬼了,也連累了其他幾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