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的項目告一段落,這天畫室來了新顧客,聽老闆說對方點名要尋星負責。
她風塵仆仆的從博物館趕到畫室見對方,門一打開,她傻眼了。
“顧千羽?”
新顧客居然是高中班長顧千羽,前段時間同學會還見了面。
“見到我就這麼驚訝嗎?”顧千羽一身定制西裝,與那日相比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聽說你前段時間生病沒來,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沒來是因為瞎了,思忖片刻回道:“一直忙上一個項目,休息不好病倒了。”
她實在不擅長這種場合,于是尋星直截了當地問對方來意。
顧千羽對她這種不鹹不淡的反應習以為常,上學時尋星也是這樣的人,從不虛與委蛇。表白失敗後他出國讀書,但腦海中總是對她念念不忘,實際上這幾年他有試着聯系尋星,可尋星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聽其他同學說尋星來這所城市上大學,畢業後留了下來,再也沒有回去過。
拿出一沓掃描後的文件遞給尋星,顧千羽說:“前幾年我在海外尋到一本《山海經異獸錄》,大概年代過于久遠,書裡面有幾頁模糊破損,但我對其中的内容實在好奇,便想着讓你來畫出那幾頁的内容。”
尋星看着手中的資料,字迹模糊但尚且能看清,而相對應的神獸圖卻已經辨認不出了,看來他是想讓自己畫出來。
“市面上不是還有其他版本的《異獸錄》嗎?你直接去看就好了,而是這些神獸形象互聯網中有很多,如果不是為了商用,沒必要花錢去畫。”
顧千羽笑了笑,坦白道:“我已經找過了,可不管是風格還是造型,都和我手中的這本不搭,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找你試試,價格好說,你來決定。”
尋星對他的解釋沒感覺哪裡不妥,确實有人會對某些物品存在執念,仿照其他神獸的風格來作畫倒不難,尋星便接下了這個項目。
“怎麼了?”尋星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話對她說。
顧千羽指了指,說:“你的項鍊的很漂亮,造型别緻,是那天的男人送的嗎?”
項鍊……
尋星不自覺的摸過去,這是永夜交給自己的神域鑰匙,有了它尋星可以自由出入神域,不過她也很好奇為什麼把鑰匙做成鎖骨鍊的形狀。
“那日車裡我弄丢了你的項鍊,這個就當是賠給你的。”永夜臉不紅氣不喘的撒着慌,尋星的項鍊沒有丢,是他鬼使神差拿走的,後來又想看尋星戴上自己送的,幹脆用神力将鑰匙凝化為一條鎖骨鍊。
尋星點頭,顯然不想說太多關于永夜的事,但她沒有注意到顧千羽眼神中的變化。
永夜要去一間山野别墅捉鬼,甯昭打死也不要去,甚至推尋星出來擋着。
看着尋星将人護在身後的樣子,永夜惹天惹地就是不敢招惹這姑奶奶,最終一個人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現在家裡隻有尋星和甯昭兩人。
“那家夥總是接一堆捉鬼的任務,又煩又晦氣,最關鍵的是我總被他當誘餌,有一次我還要睡在棺材裡。”甯昭向尋星抱怨自己的不滿情緒。
由于永夜在神界有編制,所以他就要定期接任務,這與他過去當的那種閑散野生神明是不同的。
“怪不得都要收神侍,時間久了任務做的煩躁,神侍便能替主人完成任務。”甯昭是永夜唯一的神侍,這些髒活累活全都落到他一個人身上。
于是甯昭罷工了。
夜晚兩人沒什麼事,尋星拿出顧千羽交給自己的資料,想向他請教一下,自己也好找找靈感。
甯昭好奇的湊過去,指着其中一頁說:“這張是關于天狗的,你要畫嗎?”
不過是看了眼模糊的字迹,他便知道這内容在講什麼。
“嗯,既然這樣我直接畫你可以嗎?”
聽到尋星要畫自己,甯昭的神情變得極其不自然,内心掙紮片刻才低沉的說:“恐怕不行,我不是純正的天狗一族,可能無法給予你幫助。”
尋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叫不夠純正?
甯昭翻開手機,在網絡中輸入一個關鍵詞:“這才是真正的天狗。”
《山海經·西山經》記載:“(陰山)濁浴之水出焉,而南流于番澤。其中多文貝,有獸焉,曰天狗,其狀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禦兇。
文字旁邊配了個圖,圖中的天狗隻有頭部是白色,身體則是像老虎一般的顔色。
而甯昭是通體雪白,和畫中的天狗形象确實不符。
這時尋星突然想起那日南琊的話,當他說甯昭是“雜種”的時候,甯昭那想要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