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俞默了默,點點頭。
那邊蔣英德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隻怕這些人以為趙東陽的兵冊在他這吧!
——趙東陽離開隴東之後,隻來了趟臨溪鎮然後就不知所蹤。方才都沒人注意到妹妹把東西放在雞蛋籃子裡。
而在此之前,隻有他蔣英德一個人進過那間屋子。
蔣英德想明白關節好,神采飛揚的挑着眉。他對章詢道:“同景兄。你回去吧。我謝謝你替我兩肋插刀啊!既然王将軍要見我,我去便是。你不必自責。”
蔣英德冷笑着說:“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把趙東陽的屎盆子扣在我頭上。”
“呵,趙東陽是我爹還是我父母叔伯?不過是我們蔣家一個常客。我看王将軍怎麼給我個解釋。”
蔣英德嘴炮打的震天響。一旁的兵頭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蔣英德被帶走了。
孟宜輝還皺着眉頭,突然見章詢快步上車,“走,我們回去。隻怕蔣小姐也被人帶走了。”
孟宜輝一愣說:“這是鄉下,除非繞路抄小道,不然這隻有一條道啊。”
“所以說我們還有機會。快上車。”章景同把孟宜輝推進去,要親自駕車。
孟宜輝把着門框,有些擔心這個公子哥的技術。他緊張的問:“你,你架馬車嗎?不讓你小厮來嗎。”
章景同說:“他得先回去。”如果蔣姑娘那邊真有事,真兵冊不能落到王匡德手裡。
孟宜輝明白了。但他還是有些咽口水。“要,要不我們走着過去吧?”
孟宜輝是真的擔心章詢的技術啊!!!
章詢家裡是個富貴慣的。比他還嬌生慣養,孟宜輝心想他要是被章詢一口氣摔死了還好說。若真是磕的斷胳膊少腿的,今後半殘不廢的……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章景同沒有理會他的哀嚎。策馬駕車,馬匹彈起蹄子的一瞬間,孟宜輝險些被甩出馬車,脖子着地扭斷!
還好孟宜輝從來就沒放心過章詢。他拼命拉着馬車門框,穩住自己身子。
兩人有驚無險來到甯谧的鄉間小院。
小院裡沒有人聲。孟宜輝感到不妙,越過章景同先行上去敲門。“蔣姑娘,蔣姑娘!!”
門裡沒有人回答。
門是朝内栅着的。孟宜輝扭頭對章詢說:“撞門還是翻牆?”
“都不好吧。”
章景同仔細環視了一圈周圍,發現門外雖然腳步淩亂,但依稀可見剛才擡轎子的影子。他猜測道:“蔣姑娘應該沒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她怎麼不吭聲?”孟宜輝不相信,見章詢不幫忙,撸起袖子就要翻牆。
這時,門内傳來一道清泠悅耳的女聲說:“是孟少爺吧。我确實沒有大礙。您不用翻牆撬門的了。”
蔣八姑娘依舊沒有露面。甚至都沒有站在門縫前露出依稀衣裳。隔着一堵牆,她站在牆角聲音清晰,她道:“剛才隴東來人翻了我的屋子。我開的門。”
“因他們擅搜民宅,我讓二丫去報官了。恕我現在不方便招待二位。”
章景同忍着笑了一聲,說:“蔣家妹妹你自己開的門,怎麼還要報官?”
“咦,好生奇怪。我是一介孤女,自保尚且不易。不開門,他們就要帶走我。勢必還以為我藏東西。我一個姑娘家,難不成要被抓去兵營審問不成?”
但是事後報官,這就單純是你的脾性了吧。章景同心想。
章景同知道,蔣八是個不肯受委屈的性子。但凡她受的氣,一定要當場撒出去。當場撒不出去,也要記在小本子上日後算賬。
章景同低低笑出了聲。
孟宜輝見狀也忍着笑,和章景同一對眼。兩人顯然想到一塊去了,于是乎更想笑了。
牆這邊兩人生忍着。牆那邊蔣八姑娘半晌聽不到聲音,還以為兩人走了。她心裡奇道,這兩人真奇怪。走了也不打聲招呼。
蔣八姑娘兀自回房間了。
良久,章景同和孟宜輝才姗姗回華亭。
回去了,章景同對孟宜輝說:“兵冊的事。你先回去禀告孟師爺一聲,讓孟師爺和尹大人先放心。至于東西,先藏在我這裡。這兩日華亭少不了是非。等一切安全了再派人取。”
孟宜輝眼睛一亮,說:“這樣也好。省的我爹把這個燙手山芋帶回家。也省的尹大人被王将軍騷擾,到時候成了和趙東陽一夥的了。”
章景同不以為然地說:“隴東若是敢來人。你不妨讓孟師爺建議尹大人直接坦言兵冊就在他手裡。”到時候指不定誰看誰臉色呢。
孟宜輝說:“那華亭縣衙得被他們翻個底朝天。”
章景同漫不經心地說:“那就讓他們翻呗。”
是啊!翻呗,兵冊在章詢這呢。
不過,孟宜輝有一事不解。他道:“趙東陽不是忠心為主嗎。為什麼他要擰着王将軍偷兵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