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賢妃離去,昭華公主又舉起花籃給淑妃看:“母親,你看,好看嗎?”
淑妃笑着說:“好看,這麼好看的花籃哪來的?”
昭華公主身邊的宮人回答道:“回娘娘,剛剛公主在那邊看到禦花園的宮人在編花籃,奴婢看公主喜歡,便讓那個宮人給公主編了一個。”
淑妃看了眼花籃,柳條編成的,裡面放着各色的鮮花。除了樣式精巧外也無其他,也就沒多關注,隻當禦花園的宮人意在讨好昭華。
“好了,出來的也有一會了,回宮吧”
淑妃牽着昭華公主往回走,恰巧從半夏面前經過,不經意間半夏的目光瞥見昭華公主手中的花籃,驚的半夏瞳孔微縮,心中的猶豫一閃而過,大聲道:“娘娘留步,奴婢有要事禀告。”
“放肆,哪裡的宮人,竟敢驚擾娘娘鳳駕。”淑妃宮裡的掌事宮人秋萍厲聲呵斥道。
半夏見淑妃停了腳步,趕緊跪伏叩首,“娘娘恕罪,奴婢是禦花園宮人,驚擾娘娘實屬無奈,确有要事禀告。”
淑妃轉身看着半夏問道:“說吧,有何要事?”
“娘娘,可否先将小公主手中的花籃扔遠一些,太危險了。”
聽到這話,淑妃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沉聲說道“說清楚”。
半夏見宮人拿走了昭華公主手中的花籃,回答道:“回娘娘,奴婢看到那個花籃裡,混了種極其兇險之物,名鬼藤。此藤隻生長在深山老林裡,不知為何出現在公主的花籃裡。”
淑妃給了秋萍一個眼神,秋萍瞬間會意,悄然離去。淑妃看向半夏沉聲道:“繼續說,這鬼藤究竟是何物?”
半夏解釋道:“鬼藤外表看着與一般藤蔓,并無太大差别,若不小心被一般藤蔓紮傷,第一件事就是用水沖洗傷口,可是這鬼藤厲害就厲害在被它紮傷,就決不能碰水,一旦碰水傷口就會潰爛。而且鬼藤并不常見,一般人并不知曉它的可怕,所以隻會按一般傷口清理包紮,等到反應過來早已無力回天了。”
淑妃聽完,俏臉布滿寒霜,沉默不語。這是秋萍回來了在她耳邊低聲禀告“那人不是禦花園的宮人,現已經不知去向。”
淑妃臉色更加難看,拿過宮人手中的花籃,憤然丢出去老遠。
昭華公主見母妃如此生氣,吓的小臉上滿是不知所措。
淑妃眼眸微眯問半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
半夏回道:“奴婢的父親是大夫,父親帶奴婢進山采藥時見過鬼藤,所以奴婢認得。而且奴婢在老家時親眼見過一個同村人的手被鬼藤紮了,用水沖洗了傷口,沒幾天整隻手都潰爛了,父親用盡了辦法也治不好,最後隻能将手砍了保命,奴婢永遠也忘不了。”
淑妃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再睜眼眼底已是一片清明,臉上又挂上了淺淡的笑意。
“今日多虧你出言點明,救了公主,不然本宮真要着了那些下作手段的道了,本宮承你的情。”
“秋萍,看賞。”
“多謝娘娘賞賜”半夏坦然叩
謝。
淑妃挑了挑眉,暗自打量起面前這個宮人,其他人受賞,雖不知心裡如何想,面上總要扭捏作态,假意推辭一番。頭回見半夏這般從容,淑妃不由的高看一眼。
忽然淑妃心思一動,問道:“你是這園裡的宮人?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奴婢名叫半夏。”半夏聽到淑妃如此問,心裡沒由的跳一下,面上卻不顯,語氣平靜的回答道。
淑妃道:“這禦花園的活計重僅次于浣衣局,本宮看你心地良善,人也機靈,不如到本宮宮裡當差如何?”
半夏忙回道:“多謝娘娘擡愛,奴婢愚笨,隻會擺弄花草,恐怕辜負了娘娘好意。”
“那倒無妨,鹹福宮裡有幾株蘭花是本宮心愛,就由你來照看吧”
半夏聽着淑妃說着安排,明白再拒絕恐怕就不妙了。
連忙拜謝道:“承蒙娘娘厚愛,奴婢自當用心當差,為娘娘效力。”
淑妃淡淡的嗯了一聲,牽着昭華公主轉身離去。
半夏要去鹹福宮的消息,在禦花園其他的宮人和内監之間傳開了,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多的則是讨好,攀關系,希望半夏能夠念着一起當差的情誼,尋着機會能夠在貴人面前提提她們。連禦花園的管事都是難得的和顔悅色,叮囑半夏常回來看看,半夏隻得強顔歡笑的應付着。
收拾了行禮,半夏辭别了禦花園的衆人,來到了鹹福宮。一名宮人帶她去住所安置了,又跟她簡單交待了她幾句,便自去當差了。
半夏看着新的住處,條件确實要比原來的要好的多,收拾好心情,簡單歸置了行禮。多想無益,往後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