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随手将羹湯放到一旁,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再有兩個月,就是陛下的壽辰。此次聖壽,我想該給陛下準備份特别壽禮,要能讓陛下龍顔大悅才好。”
晉王妃聞言,面露難色:“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要讓陛下的壽禮,怕是不易…”片刻後晉王妃忽然擡頭道:“殿下,妾身記得你曾提過陛下于棋道,甚是癡迷,”
晉王點點頭說道“陛下确實愛棋,本王還記得幼時住在鹹福宮,陛下就常來找娘娘對弈,宮裡收藏了無數絕世棋譜和珍稀棋子。”
晉王妃笑問:“那宮中藏品中可有永子?”
晉王詫異說道:“你是說前朝尚寶丞李德章所制永子?”
晉王妃含笑點頭:“正是,殿下覺得,以永子作為陛下壽禮如何?”
晉王道:“那自然再好不過,傳聞永子色堅質潤,白子色如蛋清,溫潤如玉,黑子仰如碧玉,俯如點漆。陛下愛棋,定會如獲至寶。可那永子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将礦石燒熔點就而成。但因制作工藝極為嚴苛,以緻數量稀少,前朝時也僅作為貢品。當年高祖皇帝攻入宮廷時,前朝末帝一把火燒了皇宮寶庫,所有寶藏付之一炬。而唯一知曉永子制作方法的李德章,在城破之日也帶着全家赴難。此後再未聽聞永子現世,永子自此失傳,一時間去哪裡尋一副永子來?”
晉王妃笑道:“妾身父親有一至交,與李德章算是同宗,他潛心研究十餘載,百般嘗試後,已經複原出了永子的制作工藝。離聖壽還有些時日,讓父親代為求取一副永子,想來不是難事。”
晉王大喜,握着王妃的手道:“本王真不知該如何謝王妃才好。”
晉王妃嗔了他一眼:“殿下這是哪裡話,妾身既已嫁與殿下,便與殿下夫妻一體,理當為殿下分憂。再者妾身作為兒媳,陛下千秋,送上合陛下心意的壽禮也是妾身的一點孝心。”
晉王摟過王妃,喟歎道:“娶妻如此,夫複何求。”
梁王府,梁王趙珞正在喝着小酒,賞着胡舞,好不惬意。内侍李福走了進來,禀告道:“殿下,二姑娘咳疾又犯了,吳夫人想請殿下再将之前的那位太醫請來給看看。”
梁王不耐煩說道:“找王妃拿帖子去請。”
李福支吾道:“王妃,王妃說您一日不讓她出門,她就一日不理事。”
梁王一聽,眉毛都豎起來了,怒斥道:“反了她了,她身為王妃成日野在外面像什麼樣子?還敢威脅本王,行,你告訴她,她要跟犟着就犟,看誰耗的過誰。”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娶了這麼個女人。梁王正生氣時,一個小厮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湊到他耳邊低語。
梁王臉色瞬間放晴,笑道::“哈,倒是難為他尋了這麼個寶貝。”頓了頓,對那人耳語了一番,那人得了放吩咐後退下,梁王則繼續歪着喝酒,看舞。
萬壽節這天,晉王攜王妃,世子進宮為慶元帝賀壽,晉王妃除了采荇,還帶上半夏充作侍女。
晉王妃想着既然入宮為慶元帝拜壽,宴會結束後,少不得要去鹹福宮請安,既然如此,就帶上淑妃所賜的丫頭,顯示自己不是那拈酸吃醋,容不得人的人。
半夏雖是晉王指定到清遠堂侍奉,可晉王對其并未對起心,而且那丫頭算得上恪守本分,沒有絲毫逾矩之處,晉王妃還算滿意。至于那個南星,王媽媽跟她彙報幾次了,說她每日穿紅戴綠,塗脂抹粉,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經常在殿下面前晃悠。雖然殿下并未多看她一眼,可晉王妃心裡着實膈應了一把,隻是她是淑妃賜下的,她也不好随意處置了。因此萬壽節前夕,晉王妃隻提出要帶着半夏進宮給娘娘請安,晉王也無不可,随口就應下了。
半夏不知道晉王妃為何要帶自己進宮,自從出了宮,她就不想再踏入宮門一步,不過沒她說話的份就是了。
意外的是,半夏再次看到了沈姜,這期間她從王府其他人口中,旁敲側擊才知道他的名字。半夏以為自己總能找到機會問問他,可半夏錯了,她是王府侍女輕易出不得二門,而沈姜是晉王侍衛,同樣不會随便進入後院。
今天算是半夏第二次見到沈姜,他騎馬護送晉王等人入宮,半夏和采荇坐後面的馬車,如此便隻能是遙遙一望,半夏隻恨腦電波沒法交流。
到了丹鳳門,衆人下車,步行進入皇宮。此時慶元帝正在乾清宮,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賀,然後還要賜宴群臣。接着才會在禦花園舉辦家宴,與後宮嫔妃,皇子皇女以及皇室宗親一同慶賀。
晉王一行人徑直前往禦花園,陳永捧着準備給慶元帝的壽禮,不知怎的突然腳下一滑,手中的禮盒直接飛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地,幸虧晉王也是習武之人,眼疾手快接住了禮盒。
陳永摔倒在地,吓的面如土色,這要是摔壞了陛下了壽禮,自己有幾條命啊,趕緊跪伏請罪。
晉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陰沉着臉打開禮盒,檢查壽禮是否完好無損。
錦盒内,棋盒完好,掀開棋盒,裡面的棋子也并無不妥。晉王暗自松了口氣,準備合上棋盒時,突然臉色一變,拿起一顆黑棋對着日光看了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