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喃喃道:“原來這是個鹽湖,難怪沒有青蛙和蟋蟀。那傳言這湖裡有水鬼,隻怕是為了掩人耳目吧。”
沈姜低聲說道道:“殿下,湖底的鹽礦有很多缺口,明顯是被人開采過”
晉王的臉色更加難看,這擺明了是有人發現了鏡水湖裡的鹽礦,這才故弄玄虛編造了水鬼的幌子。然後又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人們對水鬼之事深信不疑,于是就沒人再敢上這栖霞山,也就不會有人發現鏡水湖底的秘密。
晉王沉聲道:“昨日在那個洞穴裡發現了遺落的木炭,隻怕就是有人開采了岩鹽,然後在那個山洞裡面進行淬煉。呵,真是好算計啊,編造了一個水鬼的幌子,就讓這栖霞山成了無人之地,然後他們便可以随意開采湖底鹽礦。”
“有人私下采礦制鹽,就在益州城邊上,益州知府竟然毫無知覺,無能至極。”晉王平靜的語氣夾雜着按不下的火氣。
半夏和沈姜忙齊聲道:“殿下息怒。”
晉王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裡怒火,問道:“這湖底的鹽礦被開采了多少了?”
沈姜忙拱手答道:“屬下方才隻看見下面,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沉積,隻是有些不規則的缺口,看不出已經被開采了多少。”
晉王盯着湖面久久無言,半夏頂着晉王的低氣壓說道:“殿下,鏡水湖面積如此廣闊,湖底的鹽礦定然不可估量。想必益州連續三年鹽收減少,源頭就是這鏡水湖。有人從湖底開采鹽礦制作精鹽,然後截了官鹽的胡。雖不知這鹽礦被開采了幾成,可是從益州這三年減少的鹽收來推算,大抵還是可以估算出來的。”
益州連着三年鹽收減少,依着之前的營收狀況,這麼算來這湖底大約被人挖走了,三十多萬兩銀子的精鹽。半夏沒有直說,可意思已經點了出來,晉王氣的臉色發黑,拳頭都硬了。
半夏觑着晉王的臉色說道:“眼下還有些不明之處,他們是如何把鹽運出去的?又是賣給了誰?殿下讓人在益州查探多時,竟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迹。”
晉王厲聲道:“既然已經找到了源頭,就順着鏡水湖這條線查下去,給本王仔仔細細的查,本王要一個清楚明白的結果。”
晉王眼風掃過沈姜:“三年,五十多萬兩銀子,誰吃進去的,本王要他一個銅子不少的吐出來。”底下人查了那麼久居然毫無發現,晉王很是不滿。
沈姜一激靈,連忙拱手領命:“屬下遵命。”
既然已經找出了鏡水湖的奧秘,沈姜安排了人守在此處,三人就準備下山去。
突然間,沈姜目光一凜,猛的轉身看向遠處樹林,眼角掃到遠處林子裡帶過一片褐色的衣角。立刻大聲喝道:“站住”然後指着那人逃跑的方位,喝令隐在暗處的侍衛:“快追”
隻見憑空忽然冒出了的五六人,朝着沈姜所指的方向撲了過去。
沈姜又看向晉王,晉王對他點頭示意,沈姜拱手領命,朝着四周喊道:“來人,保護殿下。”然後也向着侍衛們追尋的方位而去。
從四面八方迅速彙集了十多人,将晉王和半夏護在中間,這些人眼睛像雷達一般掃視着周圍。
半夏見狀不由的有些心驚,暗自拔下了一根銀簪子藏在手心,打起十二分精神。晉王今天要是破一塊油皮,在場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隻晉王仍是一臉波瀾不驚,紙扇輕搖,仿佛對眼前的狀況視若無睹一般。
半夏等人緊繃着每一根神經,嚴陣以待。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沈姜急沖沖的返了回來,看見被團團護衛的晉王安然無恙頓時松了一口氣。疾步走了過來,跪下請罪:“屬下無能,讓他給跑了,求殿下降罪。”說完埋下了頭等待晉王處置。
殿下的行蹤居然被人窺探了,實在是他的嚴重失職,萬一是個歹人意圖行刺,豈不是…,想到這,沈姜不由的冷汗涔涔。
晉王輕笑一聲,說道:“這麼些人還讓他跑了,本王是不是還要贊你們一句,盡忠職守。”
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連同半夏,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連忙跪下請罪:“殿下息怒。”
“除了半夏,餘下人等每人賞二十闆子,罰俸半年,闆子先記下回京再說。此事來龍去脈本王要一個清楚明白,若再出差池,你們也不用跟着回京了。”晉王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卻讓沈姜等人心頭一緊,連忙應聲答是。
客棧雅間内,小二發現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麻利的上了一壺茶和些糕點後就退出去了。
晉王端着茶杯輕輕晃動,半夏和沈姜侍立一旁,房間内一時間落針可聞。
良久,半夏輕聲道:“殿下,今日那人未必是探得了殿下的行蹤,然後一路尾随至栖霞山。”
晉王放下茶杯,看了半夏一眼,示意她繼續說。
半夏繼續說道:“奴婢以為,他一直守在鏡水湖畔的可能性更大些,此人應該與湖底鹽礦之事有關。他們應該不知從那聽到了風聲,或者是昨日我們再上栖霞山驚動了他們。他們擔心鏡水湖的秘密被發現,于是就派人守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