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岶猛的擡頭,滿眼驚恐的看向晉王,随即又連忙低下頭,咬牙說道:“是…是小人所為。”
“那你可知,刺殺本王是何罪?”
晉王嗤笑道:“你滿門上下一個都逃不了。”
謝岶磕頭如搗蒜,不停的求饒:“都是小人一個人的錯,殿下要殺要剮,小人不敢有絲毫怨言。可小人的家人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隻求殿下饒了他們,求殿下饒了他們。”謝岶一邊懇求,一邊不停的磕頭,磕的額頭滿是鮮血。
晉王一字一頓問道:“本王再問一遍,真是你策劃刺殺本王嗎?”
謝岶不答,隻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晉王冷哼一聲:“死到臨頭了還敢耍花招,你區區一個管庫焉能有如此籌謀。更何況你說你是主謀,那這三年時間,五十多萬兩銀子,銀子呢?”
謝岶閉口不言,隻是磕頭求饒。
晉王就這麼冷冷的盯着謝岶,沈姜見狀,上前一腳将謝岶踹翻,呵斥道:“還不老實招來,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指使?說。”
“你不怕死,難道你的親人也不怕。”沈姜将謝岶的頭踩在了地上暗暗用力,威脅道。
謝岶趴在地上,一臉死灰,嘴裡還不停的求饒:“殿下恕罪。”
晉王冷笑道:“你既然不肯開口,不妨本王猜猜看,你背後之人…遠在天邊。”
謝岶聞言驚的瞳孔微縮,嘴唇劇烈的顫抖,雙手死死的抓着地面。眼底閃過一絲決然,大聲說道:“我招,我全招,還求殿下饒過我的家人。”
沈姜扭頭詢問的看向晉王,晉王點頭示意,沈姜才将腳從謝岶的頭上挪開。
謝岶強忍着痛,跪直了身體,說道:“小人願将知道的都說出來,隻求殿下寬宏大量,饒過我的家人。”說着一個頭砸在地上。
晉王道:“隻要你老實交代,本王定然保證你和你家人一條命。”說完緊盯跪着的謝岶,等着他開口。
可半晌也不見他出聲,沈姜這才驚覺不對勁,連忙上前搭住謝岶的肩膀,想讓謝岶直起身。可剛一用力,謝岶的身體就無力的癱倒到一旁,嘴角挂着黑色的血漬。
沈姜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去探謝岶的呼吸和脈搏,臉黑的能滴出墨汁來。實在太打臉了,居然讓他在自己面前服了毒。确認謝岶已無呼吸和脈搏,沈姜擡頭看着面沉如水的晉王,緩緩搖搖頭。
晉王怒極反笑道:“倒是本王小看了他,竟有這份忠義。”
看着謝岶的嘴角的黑血,沈姜伸手掰開謝岶的嘴,果然他嘴裡含着一個紅色的東西。沈姜從謝岶嘴裡把東西掏出來,才認出是個戒面。
再看謝岶右手扳指,果然沒了戒面。應該是他趁着磕頭的時候,将戒面含在了嘴裡。這戒面上應是事先淬了劇毒,能讓人頃刻間斃命。可見他是存了死志,早就備好了毒,就等着這一天。
沈姜将戒面呈給晉王道:“殿下,他将這淬毒的扳指随身攜帶,應該是早就做了赴死的準備。”
晉王臉色陰沉的可怕,壓抑着怒氣問:“除了他,可還供出其他人。”
沈姜答道:“回殿下,市鹽司的差吏隻招供出是謝岶買通了他們,許以重利,他們才铤而走險。屬下讓人用了重刑,應該有幾分可信。”
晉王聞言閉上眼,右手摩挲着腰間的玉玦。
益州私鹽一案背後明顯大有人在,本是晉王揚名立萬的機會,可謝岶這一死,線索全斷了,這就讓晉王一下子陷入了比較尴尬的境地。
若就此結案,将所有的罪名安在謝岶的頭上,區區一介管庫侵吞了五十萬巨銀,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況且你晉王在益州一連串的動作,現在該知道的,不太知道估計都已經知道了。如此大動幹戈,就揪出了個管庫,這般虎頭蛇尾實在折損晉王的聲名。
晉王睜開眼,吩咐沈姜:“查一查市鹽司中,何人與謝岶關系密切,從那人身上着手,務必找出市鹽司中藏的蠹蟲,這一次本王不想再看到意外。”
沈姜心中一凜,知道殿下對剛才的疏漏,已是不滿,連忙拱手道:“是,屬下遵命。”
一連數天,沈姜對市鹽司的大小官員,逐一詢問。除了沈姜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