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直掇男子面露難色:“若是平時到也好說,不過多費些錢财,可這回怕是難,我也是費了大周折,才弄到了一張。”
“這話怎麼說?”
“現如今正是荷花盛開的時節,這次的時花會必定是以荷花為題。你細想想荊五姑娘閨名是那兩個字,所以…”
玄青色圓領袍男子人瞪大雙眼,倒吸一口氣:“你的意思是,這回的時花會是為五姑娘…”
銀白色直掇一臉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玄青色圓領袍頓時悔恨不疊:“該死該死,我怎麼沒想到呢。荊家的女兒中最得寵的就是這位五姑娘,若是能得她青睐…”後面的話沒說完,可話裡話外意思不言而喻。
半晌又聽玄青色圓領袍說道:“胡兄你才華橫溢,又是一表人才,指不定那荊五姑娘一見你,就芳心暗許了。”被奉承的銀白色直掇沒有搭話,可臉上卻是掩不住的得意。
幾人都聽到那兩人的議論,半夏眼神微閃,好奇的問賀骅:“賀兄可知道這時花會是?”
賀骅臉上似有些不自然,聽到半夏問,笑着解釋道:“在下略有耳聞,這時花會是荊家無五姑娘發起的一個文會,所謂時花,顧名思義就是以四時節令花開為訊,召開的文會,廣邀文人雅士,會上衆人以時令花卉為題,吟詩作畫然後評選全場最佳。”
原來如此,半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怎麼,兩位也有興趣去湊個熱鬧?”賀骅問道。
半夏笑道:“如此盛會,自然是想見見世面。可聽剛剛那人的意思,這請帖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們初來咋到的,就不費事了。”
賀骅笑了笑:“兩位兄台既然有興趣,賀某倒是有些門路,不妨讓賀某一試。若有了結果,差人送到兩位住處去如何?”
徐懷瑾與半夏目光交錯間,立刻明白半夏心中所想,這個時花會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半夏拱手緻謝:“那就多謝費心了。”又對賀骅說了他們住在城北的悅來客棧。
茶水沏了兩遍,幾人起身出了茶樓。在門口相互拱手告别時,半夏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賀骅的耳垂,瞳孔一顫,随即又心下了然。
“姑娘—好走。”半夏刻意拉長了語調說道,徐懷瑾聞言詫異的看向賀骅。
賀骅一臉錯愕的看着半夏,愣了愣,立刻回過神勉強笑道:“卿安兄…這是何意…我怎麼會是姑娘呢?”
半夏目光落到她的耳垂上,莞爾道:“兄台若非女兒身,因何耳上有環痕?”
賀骅驚愕的摸向自己的耳垂,自己各處都想到了,獨獨漏了耳朵,賀骅不禁有些惱。随即看見半夏,又坦然的笑道:“讓兩位見笑了,卿安兄果真是慧眼如炬。”
半夏笑了笑,又問:“賀骅應該不是你真名吧。”
賀骅歉意的拱拱手,伸直雙臂解釋道:“并非有意隐瞞兩位兄台,隻是出門在外這身男子裝扮,确實可以省去許多麻煩。”語氣中流露着些許無可奈何。
“姑娘若下次扮男裝,注意耳朵也要掩飾一下才好。”半夏見對方無意透露真實姓名也不再追問,反而故意打趣的提醒道。
被半夏這般打趣,賀骅不禁有些羞赧,臉上也染上了點點绯紅,匆匆朝半夏和徐懷瑾拱拱手,告辭離去。
兩人緩步朝悅來客棧走去,女子生于這世上實在不易啊,半夏不由的心生感慨。
韋汀蘭隻是出門閑逛,就差點遭了無妄之災,賀骅明顯身份不凡,卻還是要借助一身男裝的保護,還有自己…
兩人在悅來客棧住了有四五天了,每天天一亮就出門去,幾日下來,已經把黎城逛了囫囵。将各個茶樓、酒肆、戲院、飯館都遛了個便,兩人出手還極為闊綽,在磬玉齋一擲千金買了一本古籍,眼都沒眨一下。
更兼兩人相貌不俗,尤其是徐懷瑾,這邊般芝蘭玉樹的人物。幾天下來不少人都知道,黎城來了兩個大周人,身家不菲,品貌不俗。
在兩人滿黎城閑逛時,其他來安南的商賈們,已經暗地裡開始悄摸收購樟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