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香豔。高貴。
朝徹子領口大敞,雪白的臂膀、似山巒高挺的胸脯,無不晃暈了遠處伏擊者們的眼。
美人如斯,哪怕她成了一具亂葬崗的屍體,在腐爛之前,恐怕也有不少人願意打破腦袋,搶着撿回家。
隻是離得太遠,孫魚等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臉。
“咱們不是說收拾順淑帝姬給代樓主出氣嗎?這怎麼看起來像個道姑?”孫魚遠遠瞧見了她腰間懸挂着的拂塵,紅紅白白讓人聯想到些不好的東西,比如腦漿。
更不妙的是,他覺得此女有些眼熟。
但他們麻袋都給嚣張跋扈的趙玉珠準備好了。
“不管了!動手!”同伴已率先沖了出去。
孫魚立刻跟上,他的刀色微藍帶青,像雨後天青。
緩緩走進的順淑帝姬,雪膚花貌的姿容已愈發清晰。
他終于再度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的美人面,但老天爺卻沒有給孫魚太多垂憐。
判官筆紮幹淨利落穿過他的咽喉,導緻他叙舊的話,變成了一連串的“咕噜”聲,大量的血液從洞中汩汩流出。
驚喜還殘留在他的眼中。
重傷的朝徹子警戒值已拉至最高。甯可錯殺,不能放過,尤其是這幾個沖她而來的大漢。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吃素的善男信女。
須臾功夫,她的腳邊就倒下了三具屍體,期間她未發一言。然殺人者必有果報,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朝徹子沒有在意,甩了甩拂麈上的血迹,便挂回腰間。
離汴京還有十幾裡時,精疲力盡的她終于搭到了一輛進京的馬車,烏日神槍留下的傷口又開始作痛了。
新曹門就在眼前,但馬車就像搖籃搖搖晃晃,她堅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姑娘!姑娘到地了,您醒醒——”
駕車的車夫愁容滿面,推了她好幾下都不見有反應,反倒是坐在五丈河北岸的地痞流氓聽見“姑娘”二字紛紛圍了上來。
操!真他媽美!
領頭的人當場就看愣了,偏頭吐掉了叼在嘴裡的狗尾巴草。他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穿得還像個伎女。
作為沒念過書的混混,他不知該用何言語來描述内心的震撼,隻能不斷飙着髒話。
幾人對視一眼後,心裡有了決斷。
“嚯~臉色這麼白。”
“我說老頭,你該不會惹上命案了吧?”
“不如我們幫你把屍體運到亂葬崗怎麼樣?不然被人瞧見了,可是要報官的呀!”
“我們兄弟幾個可都看到人是死在你車上的!”
這群地痞七嘴八舌把車夫吓得不清,越看越覺得朝徹子應該已經死了,跪求這群好漢爺爺幫忙把人搬下車,自己則一溜煙的跑了。
他就拉個車怎麼還能拉出人命官司呢?晦氣晦氣。
身下翹的老高的男人們如願以償得到了那具柔若無骨的“艶屍”,興沖沖扒去她的衣服就想輪流辦事。
“你們要做什麼!把人給我!”
突然暴喝的是個外形嬌柔,臉目甜美的獨手少女。
隻見她身法極快的沖上來,就算隻剩下一隻手,也打得那群地痞無賴倒地不起,躺在地上直哎呦。
此人正是被朝徹子在冰天雪地中救回來奄奄一息的無夢女。
她最近處在一場如膠似漆的愛戀中,與“金風細雨樓”的張炭私下裡愛得如癡如醉,也如火如荼。
發現被扒衣服的是朝徹子,她驚得魂飛魄散的同時,臉也開始隐隐作痛。
可算落到姑奶奶我手裡了!無夢女摩拳擦掌。
她對朝徹子可以說是恨的牙癢癢,對方那幾巴掌将自己扇成了豬頭,養了一個半月才恢複容貌,女子哪有不在意自己外貌的?
然而令無夢女意外的是,就算她那一個半月裡頂着副腫臉,張炭也依舊對她不離不棄的照顧着,甚至還愛上了她!
這可把無夢女感動壞了。
雖然對方皮膚黝黑、圓眼、圓口、圓鼻、人胖、滿臉豆疙子,不英俊,但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安心感覺,比那溫柔尊貴但實則翻臉無情的小侯爺不止好到哪裡去了!
——她是被方應看削去一隻手的!
談情說愛,就要找張炭這種老實男人!
隻是金風細雨樓的代樓主天女與方應看走的近,她不敢明目張膽的與愛人厮混在一處。
風雨樓内唯一沒有被天女完全染指的地方,就隻有楊無邪所管轄的白樓。
白樓便成為了無夢女與張炭約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