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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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家後苑并不算小,楚雲璃一行人跟着小厮來到譚永祥門前時足足走了許久,沒成想看似不大的院落,裡面竟别有洞天。
小厮在前顫巍巍推開房門,屋内鼾聲起伏,确實是有一人直挺挺的躺在榻上酣睡。
朝露緊張跟在身後,大氣不敢喘,上前兩步站在床簾前高呼出聲:“譚公子,譚公子!”
然而叫了數聲那譚永祥卻仍舊悶悶不開口,且半點反應也不曾有,楚雲璃頓時察覺似有不對,于是忙讓朝露掀開被褥,一股腐肉的惡臭瞬間撲面而來。
“啊——”
朝露吓了一跳,後退數步,雙腿吓得酸軟攤在了地上。
卻見譚永祥一身渾圓的身子牢牢被人綁在了榻上,雙臂雙腿上的皮肉盡數腐爛,無數蛆蟲在上蠕動肆意啃噬,他卻面色如常仿若并無知覺般仰頭呼吸。
“殿下!他、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尋常人哪怕破了皮也會疼痛不已,更何況是全身潰爛,隻有身體正中的軀殼還在,被蛆蟲啃咬成這般模樣,必定不會再像尋常人一般感知。
“還活着,隻是怕是沒有知覺了。”
楚雲璃皺眉向後退了一步掩住口鼻,這腐臭味似乎與尋常的不同,清風吹來,她頭腦一昏似是已有暈倒之勢。
“不好,我們中計了……”
她看了一眼面前腿腳虛軟的朝露,環視四周,這才發覺此房間内竟是全然門窗緊閉,半點空隙也未曾留下,活脫脫監牢一般嚴絲合縫。
“朝露,快走,快走!!”
身後房門被小厮麻溜關上,侍衛們連忙開始沖撞房門,卻發現這門竟然也是特質的一般,一旦關上便很難再從内破開。
“不!殿下,殿下……”
朝露雙眼落淚,屋内漆黑一片,半點燈火都沒有,死寂沉悶,讓人精神抖擻卻又萎靡不振。
“這是迷幻香,朝露,若是我猜的不錯,剛剛常遇便已經在我杯中下了藥,你并未飲下,尚有一線生機……”
常遇此人果然是詭計多端狡詐陰險,他從入了潭府門前便料到自己會橫沖直撞,蠻橫辦案,所以故意層層深入,引自己入了這迷魂陣,緊接着将衆人和這快死之人關在一處,這樣第二天再來探查,正好可以報一個濫殺無辜的罪名。
朝露攀着楚雲璃搖搖欲墜的身子,滿面慌張不知所措。正準備高聲呼救,忽而房頂被人猛地撬開,“砰”的一聲,無數磚瓦悉數脫落,瞬間破出一大片口子,任憑月光順着洞口灑下。
“殿下!”暗衛知影飛快跳下,他們三人蹲守身側見狀不對,忙順着屋檐砸開豁口。
“莫管我,快,先救朝露!”
楚雲璃身子越發酸軟頭昏腦漲,她中了雙重迷藥神志不清,與其将她帶走,倒不如直接讓朝露逃離去搬救兵。
“殿下!!我怎可先離開撇下你!!不!”
朝露一聽連忙雙手抱住楚雲璃不撒手,知影忙讓另一個人先将朝露脫開,而後自己上前将楚雲璃攔腰抱起,剛準備離開,忽而卻有一道飛箭射入,轉瞬便将拽着朝露的那人從半空中射下,一箭便将人的性命奪了。
“不好,是飛箭!!此處竟然還有飛箭埋伏!!”
暗衛擅長隐秘刺殺,貼身防護,但若是被飛箭手發現行蹤,便會因為不善遠戰而被擊落,正巧是相互克制。
看樣子,常遇竟早早設了埋伏,連自己會闖入此地帶上暗衛都料到了。
“快走!若是朝露不走,必死無葬身之地!!”
眼見着另外兩個暗衛接連身亡,楚雲璃雙目狠厲看向知影,另其猛地身形一抖。
知影這才後知後覺,慌忙抓了朝露的衣領,提着竄出閃進了屋後密林。
三殿下說的不錯,如今那弓箭手的目标就是三殿下,她已然神志不清,但對方尚且還不會直接取了她性命,隻要援兵及時趕到,或有一線生機。
而若是留下朝露,則唯一證人也會消失,到時候楚雲璃便是百口莫辯,即便出了死局也無濟于事。
狠烈的冷風不斷吹拂着二人慌忙逃竄,無數飛箭劃破皮肉,最後一搏,終究還是讓二人逃之夭夭。
藏在暗處的弓箭手心下一慌,為首那人連忙起身,飛快派人上馬往親王府奔去。
“快!去肅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