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悅笙安然入睡,睡容香甜。
許秉钰等人默契的安靜下來,三人面目相對,舉起果茶喝起來,由于太過甜膩,吞咽得有點逞強。許秉钰還好,勉強接受這甜膩的果茶,旁邊的李易安突然吃驚,指着他手裡的茶杯,說了句怎麼有口脂。
他僵住手指,在李易安和趙胥回驚訝的眼神下,他低眸看向對準嘴唇的杯口,陷入了深深沉思。
三人再次陷入某種怪異且令人深呼吸的沉默。
他們不說話,甯靜的寝室變得不再催眠,武悅笙漸漸轉醒,原本躺在美人榻上還算舒服,此時變得令人不快,她睜開惺忪的眼睛,漂亮的葡萄眼看着安靜不說話的三人,問他們為何不說了。
許秉钰早在她轉醒之前,換掉手中茶杯,彼時沉默寡言,整個人看起來冷淡淡的。
李易安微笑:“我們看公主睡得香,怕吵醒公主。”
“不會,本宮覺得你們的談論很催眠。”武悅笙緩緩坐起來,白嫩嫩的小臉印出紅痕來,她眼神惺忪,潤出水光來,左右除了許秉钰,其他兩人都在看她,她懶懶靠在軟枕上,眼神彎彎:“居然你們商議結束,那該輪到本宮說句話。”
趙胥回挑眉,頗為有些不妥,雖說她棋藝很厲害,但終究是常年住在公主府,等待被伺候的柔弱女子,如何了解當下的局面,他歎息:“公主殿下,你請說。”說兩句話又不會如何,他且當聽聽。
武悅笙默默看他一眼,嫩唇勾起:“土匪這次慘敗,土匪老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你們也知曉,不如你們把大老粗拖出去做誘餌,讓張應飛架着他脖子去,殺他出其不意嘛,至于細節你們背地裡偷偷來,可不要被偷聽了去~”
張應飛是當地縣令,多少平民被山上的土匪殺傷掠奪,多少無辜孩童失去母親或失去父親,甚至失去雙親,幸運點兒受點輕傷,全家安然無恙,災難點兒剩下孤寡老幼,婦女少女被劫去,青年壯年被殺。
而這個張應飛,長得白白胖胖,小日子過得挺不錯的。
至于為何,不言而喻。
許秉钰擡眸注視那雙笑吟吟的葡萄眼,水潤靈動,容顔柔美病弱,慵懶靠在軟枕旁,手撐着上半身,好似所有的事兒對她來說都不算大事,他垂眸淺嘗果茶,抿了抿放下來。
趙胥回轉頭看許秉钰的意思,這土匪在關西之地為非作歹十幾載,想要盡快解決此事不太可能。
許秉钰低聲說:“以公主所說的做,張應飛早就和土匪處一窩。”
彼時武悅笙的侍衛過來禀報,說是張應飛過來求見趙将軍,武悅笙瞥眼趙胥回,得到他的肯定後,她也就起身,不急不慢地走出門口,擺擺手示意侍衛把人放進來,也就不摻和這些費腦子的事兒。
小女孩洗漱幹淨也吃飽喝足,等待武悅笙過來的期間小睡了一會,中間做了噩夢,泣不成聲,一睜開眼就看見公主殿下正嫌棄地戳着她的臉,遞給她一張香噴噴的手帕。
“你叫什麼名字,會寫字嘛?”武悅笙坐在她身旁,漂亮的眉眼微垂,桌幾上擺放文房四寶,示意她會寫字那就寫下名字來。
可小女孩不會寫字,她難過地搖頭,哀求而小心翼翼去看武悅笙,那膽怯的小模樣像極害怕被嫌棄。武悅笙看一眼她,她急忙睜起水汪汪的眼睛,雙手扣着衣袖,欲言又止地垂頭,可把武悅笙給看笑了,擡手撫摸她的臉,順手把她的小臉擡起來,左右打量她。
“本宮還沒發話,就如此膽怯,日後如何自力更生?”
小女孩睜着亮晶晶的眼睛,幾番試探下,握住公主殿下軟滑的手腕,她笑起來,緊緊盯着公主。
武悅笙捏捏她的小下巴,她不說話自己也能看懂她的意思,這是打定主意攀附她了。她臉色幾分嫌棄,但還是帶着她走出這窄小的房間,牽着她的手,不急不慢跟着侍衛來到關押大老粗的牢房,手中溫熱的小手瞬間變得冰涼緊繃。
武悅笙低頭看她一眼,随身坐在幹淨柔軟的椅子上,将小女孩推出去:“他眼下不會傷害到你,在他死之前,你要如何出氣便如何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