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面具下，默卡目光微頓，似乎在面具後皺了皺眉。

“我知道你是閹人，”玉蘇阿自顧自道：“閹人才好，阿吉勒不會在意我身邊的閹奴。”

她抱住默卡，豐滿的匈壓在他身上，輕輕喘息：“你不懂，閹人也可以很快樂，我們兩個都會很快樂……我來教你，抱我……軍主，陛下，長甯……”

默卡推開玉蘇阿，後退幾步，手撫胸口彎腰行禮，保持奴仆與主人的距離。

玉蘇阿身前一空，匈脯起伏，喘息不定，急急命令道：“默卡，脫衣。”

默卡站着不動。

玉蘇阿臉色一變，猙獰兇狠，隐隐有幾分歌瑪的模樣，一字一字道：“我是你的主人，我讓你脫衣。”

默卡還是不動，就像聾了一樣。

越發像齊長甯了。

“你不過是個閹奴，連狗都比不上，更比不上他一根頭發絲，也想在我面前端架子？”玉蘇阿瞬間紅了眼睛，聲音尖銳：“你就是我的狗！我讓你哭你就得哭，讓你笑你就得笑，脫！”

默卡動了，躬身後退，退向帳外。

玉蘇阿跑過去堵在帳門前，取鞭子甩了一下，鞭聲尖銳。

默卡的舉動讓她幻視齊長甯，又愛又恨。

“要麼脫衣、抱我、我和你從此快樂。”玉蘇阿甩着鞭子，紅着眼睛緊盯默卡背影：“要麼挨上一頓打，再脫衣、抱我、讓我一個人快樂。”

“别想着你的舊主人會來救你，我要把你鎖起來，藏起來不給别人看，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默卡脊背依舊挺直如松，往前走了幾步，遠離玉蘇阿。

她怎麼可能讓他離開！

“軍主！”玉蘇阿跑過去，轉到默卡身前，伸手去掀默卡焊在臉上的面具，卻被默卡精準扣住手腕。

玉蘇阿愣住。

這力道、這反應……她靈光一閃，喊了出來：“你就是齊長甯！”

“你像他，是因為你就是他！”

“為了不讓阿吉勒認出來，你故意裝作毀容毀聲，假扮最低賤的閹奴！”

“齊長甯絕不會放棄雪霁！”玉蘇阿興奮又怨毒：“齊長甯！你就是齊長甯！”

雪越下越大，山谷很快覆了一層厚厚的白。

“鑄金問天後就要離開這裡，你還沒見過這裡的景色。”阿吉勒對雪霁道：“我帶你上山看看，那裡能看到完整的極西谷地。”

雪霁跟着阿吉勒冒雪登山。

站在風雪更盛的山上，阿吉勒為雪霁緊了緊吉光裘。

“海若娜，你今天的表現不如玉蘇阿。”阿吉勒左耳的狼牙耳墜随他的動作微晃，“我雖然很喜歡你，但你要知道，在這片土地上，誰被神認可，誰才配做大阏氏。”

“海若娜，你要往前看。”

“你再也不能回大齊，不能再做齊宮守規矩就能活得很好的妃嫔。在我這裡，想要什麼，得自己争。”

“火之後，人心渙散，你若不成為信衆心中的月神，你就什麼都不是。”

“努力吧，海若娜。”阿吉勒溫柔低語：“否則，日子不好過的。”

雪霁垂下眼睫，雪花落在她極長的眼睫上，很快化成晶瑩細小的水珠，随她眨眼滴落。雪霁擡眼看着阿吉勒，輕聲道：“好。”

阿吉勒滿意地笑了，上前一步搭上雪霁的肩，正要将她摟入懷中，忽聽一人大喊：“阿吉勒。”

巴督在風雪中匆匆趕來：“阿吉勒，我想了想，你要鑄金問天再娶大阏氏，時間拖得太久，我等不及，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齊長甯被玉蘇阿要走，阿吉勒又要攻打東部，巴督想來想去，還是遵照齊長甯的旨意前來辭行，趕着回去傳遞消息。

阿吉勒松開雪霁，轉向巴督：“好兄弟，一别無期，真的不再多等等了？”

巴督搖搖頭，看着阿吉勒欲言又止。

“那就是海若娜，我想娶的大阏氏。”臨别，阿吉勒履行諾言，回身指着風雪中的雪霁，指給巴督看：“巴督，我答應過讓你見一見她的。”

巴督目光落在雪霁身上，心中一歎，收回目光看向阿吉勒：“阿吉勒，保重。”

阿吉勒笑了，感動地上前擁抱巴督。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做最後的分别。

“巴督，你都沒認出來，”阿吉勒附在巴督耳邊輕輕道：“海若娜就是雪霁，是齊長甯的雪夫人。”

巴督愣了愣。

腹中忽然一陣劇痛。

伴随雪霁的驚呼，阿吉勒一刀又一刀捅向一起長大、救過他無數次的好兄弟。

巴督血如泉湧，他被阿吉勒抱着難以反抗，隻瞪大眼睛，最後重重倒地。

死不瞑目，眼裡仍帶着震驚與不解。

“巴督，你知道我的主意一向改得很快。”阿吉勒看着死不瞑目的巴督，滿臉輕松，沒有一絲愧疚：“你太崇拜齊長甯了，我改主意不想讓你再回東邊，和他有什麼聯系。”

“極西谷地不能留了。”阿吉勒拍拍手，回身向雪霁招手：“海若娜，跟我走，我們要往更遠的地方走喽。”

雪霁看着阿吉勒手上、身上的鮮血，聽他道：“走之前，把巴督此行帶來的人全殺了。”

巴督此行，全殺，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