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

星月高懸，循着夜色下的小徑。誤入一扇柴門。說來也奇怪。虛掩的門難道是在等待我的到來？朦胧的腳步跌跌撞撞。我也顧不了許多了。畢竟這疲乏的困意實在是叫人邁不動腳步。索性找一個安逸的地方。休憇休憩倒也符合當下的情境。

在幽深院落的一角。輕輕推開一扇柴門，在靠牆角一跺跺的草堆上。惺忪的眼睛早已經睜不開了。盡管屋子裡看起來有些淩亂。倒也還有幾分幹淨。我手臂上夾着一疊報紙，準備用來鋪墊的。此刻倒顯得我多慮了。我把報紙随手丢在草堆上。就這樣合衣進入了夢鄉。完全沒有對陌生環境的機謹，疲倦倒讓人有種回到自己家的錯覺。能夠安安靜靜的夢遊太虛，在這個浮躁的塵世是一件多麼讓人感覺幸福的事。可我們卻把這份安靜的心境給弄丢了。沉迷在物質燈紅酒綠的霓虹裡不能自拔。連個安穩覺都變成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在這個渴望一口就能吃成胖子的浮世，如果想法太過簡單。反倒讓别人覺得有幾分尴尬。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幾聲狗的狂吠驚醒。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才發現此刻已經是子夜時分。夜色一如既往的皎潔。夢境裡的柴房隻不是小區一角送風的機房。那軟硬适中的一朵朵稻草，隻不過是用蛇皮袋裝好的塑料黑網。躺在上面倒有幾分舒适，絲毫不輸鋪好被褥的床。而那幾聲狗的狂吠。不過是調好的鬧鈴。夢境裡開心大哥的噓寒問暖。倒和現實裡沒有什麼區别。隻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種熬夜的差事。黑白颠倒的像一個傻子。夢境裡若隐若現的女子。已經記不清楚她俊俏的模樣。不過那柔聲細語的問候。反讓郁悶的心情有幾隻舒暢。大抵男人都喜歡這種溫柔風情的女子。怕不是那外賣的小妹常常甜甜的問候。烙在了記憶的深處。人生有多少擦肩而過的偶遇？又有多少真情實意的邂逅？油膩大叔的心中，已然沒有了激情澎湃的沖動。為一份生計忙碌到雞飛狗跳。這是多少人俗不可耐的生活真實寫照。除了庸碌的堅持。生命的波瀾。已然折騰不出什麼浪花。夢境裡雜亂無章的片段。更像是心情壓抑的條件反射。

看着夜不歸宿的躊躇。有人夜夜笙歌醉生夢死，有人為了碎銀幾兩。還在忙碌奔波在風雨無阻的路上。你看他住高樓，穿華衣，哪裡知他是黑戶？高牆裡面老主顧。過怎樣的生活，終究是自己的選擇。踏上了人生這艘賊船。風雨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即便老天不收你，殘酷的生活也會讓你脫層皮。大抵每個人心中的别來無恙各有千秋。而夢境的诏示無時不刻在告訴你。謹言慎行。才能化險為夷。任何操之過急的勉強，都有可能改寫命運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