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啊。
啧,咋回事,他還适應得蠻快的?為什麼感覺像在養什麼寵物小精靈啊!
明意搖搖腦袋,試圖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扭頭往客廳走,冷不防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身後盯着他。
“你吓死我了!”明意捂着胸口。
邪祟别過頭,輕聲說:“死這個字不吉利。”
“你還怪講究呢。你把我吓活了,行不行?”明意喘勻了氣,“我說,你非要跟我同居的話,能不能改一改鬼裡鬼氣的習慣,咱别那麼偷感,正常一點行嗎?”
邪祟看着他的臉:“你剛剛是不是在叫我?”
明意的臉頰霎時一熱。
“我不是我沒有,你聽錯了啊!”他連忙走回客廳。
“我說了,”邪祟跟在他身後,“你可以這麼叫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明意心裡一團亂麻,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
早知道他就不嘴賤喊那一聲。
他看向浴室,問:“你剛剛在裡面幹什麼呢?我之前聽到的水聲,是不是你在搞鬼?”
邪祟:“我想整你,還需要那麼麻煩嗎?”
……
也太看不起他了吧!
“你來的那天,她就盯上你了。”
明意看向天花闆,汗毛倒豎。
“她盯上我幹嘛?我跟她沒怨沒仇的,”明意吞了口唾沫,“你們還講不講道理?”
“可能,”邪祟皮笑肉不笑,“是想吃了你吧。”
明意一個激靈,巋然不動。
呵呵,以為這種話還能吓到他嗎?
不僅沒用,還把他說餓了。
冰箱裡還剩點挂面,明意随便洗了點菜,做了一鍋清湯面。加上他調好的私房料汁,香飄廚房。
他沒忘了給家裡新來的祖宗盛了半碗。為什麼是半碗?小時候家裡祭祖,就隻給回來的親人盛小半碗食物供奉,明意一直以為鬼靈的飯量很小。
前幾天釀的酒也可以喝了。酒壯慫人膽,明意很需要這個。
他捧着碗,坐在沙發上嗦面,滾燙的食物和暫時安穩的環境讓他越吃越感性,忍不住吸起了鼻子。
他怎麼這麼慘啊。短短幾天經曆了别人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靈異事件。
老天要是存心想折磨他,還不如來一刀痛快的。反正他現在還沒死,怨氣已經能比肩厲鬼了。
邪祟坐在對面,坐姿筆挺,怪人模人樣的,盯着明意一個人哭。
“你喝醉了。”他說。
明意搖搖頭,抽了一張紙巾:“我才沒有,我就是emo了。”
對面沒聲了。明意猜他不知道emo是什麼意思。
嘶。
說起來,這家夥竟然可以随随便便在外頭逛,那得是個多厲害的鬼。
可是這麼厲害,怎麼又成了鬼。
“你今年多大?”明意好奇地問。
邪祟搖頭:“不記得了。”
“幾位數?”明意放下筷子,“兩位?三位?”
對方點點頭。
明意倒吸一口涼氣,想起在夢裡看見的那一家清朝打扮的僵屍,問:“你清代的?”
邪祟蜷起手指,擡眼望着他:“洪武十三年,我十七歲。”
明意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專業就是曆史,洪武十三年,那是朱元璋的年号,這位可真算是爺爺輩裡的爺爺了。
不過,十七歲就死了。
他不發瘋的時候氣質很斯文,光是坐那就賞心悅目,活在洪武年間死這麼早,該不會是哪個倒黴的官家少爺吧。畢竟朱元璋出了名的愛玩九族消消樂。
明意沉思着嗦了口面。即使低着腦袋,也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停在他頭上的目光。
這家夥好像很喜歡看着他……
吃飯有什麼好看的?
明意擡起頭,遲疑着問:“我再給你盛點?”
他看了看擺在桌子上的一小碗面,還保持着端來時的原貌,已經涼了。
明意盯着對方的手,忽然明白過來什麼,伸出指頭碰了碰他。
指頭直接穿過去了,男人白皙的手指縮了兩下。
明意迷惑了:“到底能碰到嗎?”
邪祟看着他:“……不能。”
“那你抖什麼抖?”
“……”
“不對啊,”明意摸着下巴,“你之前從夢裡跑出來的時候,不是能抓住我嗎?”
“用法術,是可以的。”
“啊?那怎麼不用?”
“累……”
呃,你小子還是個懶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