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剛才的食物裡的……
明意震驚地看着他。
邪祟的目光柔和了很多:“要是沒有我,你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明意尋思他也不是皇帝啊,為什麼老有人(鬼)想害他呢?
他感激地看着邪祟,這次是由内而外發自真心的感激。
邪祟偏過頭,眼睛幹淨清澈。
以後還是别叫他邪祟了。明意想。
“你怎麼發現的?你也太厲害了吧!”明意拍拍掌,眼裡直冒光,“對了,你真名叫什麼?我該怎麼稱呼你?”
邪祟又淡淡地看回他:“就跟之前一樣。”
明意:“……你不會說你也叫齊樾吧。”
邪祟偏過視線,很輕地說:“那就叫表哥吧。”
明意差點以為他想占自己便宜,不過一想他都六百多歲了,别說哥了,叫祖宗都合适。
都過了午飯的點,明意餓得前胸貼後背,被那一堆蟲子搞出心理陰影,不敢動冰箱裡的零食也不敢點餐。
表哥遞給他一隻蘋果,又大又紅。
明意嚼了兩口,是正經蘋果,就是口感有些綿,感覺放了好幾天了,還有股香火氣。
明意問:“哪來的?”
“山頂有間山神廟,順來的。”
明意咀嚼的動作緩緩停下。
“放心,”便宜表哥摸摸他的額發,“記過也是記我頭上。”
明意順了把他摸過的頭發。
沒想到還真跟這個把他吓得吱哇亂叫的邪祟和睦共處起來了。
他挂念着陳英喆的情況,一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定。除了經理和那位送餐的工作人員,也沒人再來找過他。
一晃就到了晚上,白天淋了點雨,貌似出現了感冒的症狀,明意勉強提着精神沖完澡,坐在床鋪上發呆。
他來的時候是一個人,經理準備的就是單人房。
明意暗暗考慮,該怎麼讓這位觊觎他的“表哥”乖乖回到手機裡呢?
身後的床鋪一重,一股冰涼的氣息慢慢靠近,緩解了他皮膚上的燙意。
明意改變主意了,吸吸堵塞的鼻子:“你睡相還好吧?”
表哥垂着漂亮的黑眼睛,睫毛根根分明,明意瞧得心癢癢。
怎麼比女孩子還秀氣!
平時沒法近距離觀察齊樾的臉,終于在替身上找到了機會。
他甚至有點理解為什麼一些狗血小說裡的男主角總愛找替身,因為真的看不夠啊!
表哥塞了一顆冰冰涼涼的糖果進他嘴裡。
明意愣了一瞬間,表哥就拉開了距離。
别走别走!再讓我觀察仔細點!
明意無聲地呐喊。
“放心,不會打擾到你。”表哥說。
清涼的薄荷味在口腔裡蔓延,很好地緩解了明意嗓子的幹痛。他看着面前的俊臉,臉頰不受控制地燙起來,講不出話。
“睡吧,”表哥關上燈,熟悉的手掌覆上明意的額頭,“我會守着你的。”
明意莫名覺得這句話很熟悉。
似乎齊樾也這麼說過。
想着想着,他就有點惆怅。不知道自己和“表哥”比起來,誰更可憐一點。
第二天清晨,明意被窗外的鳥鳴吵醒,偏頭瞧了一眼,天色還灰蒙蒙的。
腦子不昏了,身上不燙了,喉嚨也清爽了。
兩條胳膊黏在他身上,左手抱着脖子,右手摟住腰,臉還窩在明意的頸側,呼出的冰涼氣息一點點撒在耳根。
明意頭一次被人像樹袋熊一樣纏着。
他晃了晃表哥:“醒醒。”
表哥的眼睫顫了顫,眼睛裡還帶着睡意,顯得懵懂又無害。
睫毛真的好長。
明意的心間癢癢的。
“咚咚咚。”房門響了。
明意立馬反應過來,掙開手臂坐起身,很快穿好衣服。
經理等在外面,鞠躬問好:“明先生,昨晚睡得怎麼樣?”
明意略去送餐那一部分插曲,禮貌地微笑:“還好還好。對了,陳英喆的情況怎麼樣?”
“少爺現在還在醫院裡,不過醫生說沒有危險。這得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啊。”
明意擺手:“應該的!既然他沒事,我也該……”
經理面露難色,看向房間裡面。表哥穿着浴袍,腰帶也不系好,敞出一截胸口,趿拉着拖鞋坐到桌子邊,翹起兩條白皙的長腿。
經理從面露難色變成大驚失色,看向明意的目光帶上了幾分不尋常的探究。
“這位是……”
明意尴尬地撓頭:“我表哥!來接我回醫院的!”
“啊哈哈,原來是這樣啊!真是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應該再給您準備一間……”
“不不不,”明意擺頭,“我還有手術,今天就走!”
經理再次面露難色:“這樣啊,那您要不再等一會?我們老闆聽說少爺出事,今天會過來,想跟您當面道謝。”
明意覺得有點奇怪,看向裡頭喝茶的表哥。
表哥沒理他。
明意轉過頭:“可是我……”
“再怎麼也是老闆一片心意,還請您不要推辭。”經理笑笑,“我待會過來接您。”
說完就溜走了。
明意摸不着頭腦:“我以為他爸昨天就到了呢?”
表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明意掃了眼他的大長腿,立馬狠狠閉上眼睛,逃跑似地鑽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