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街道上喪屍寥寥,隻有道兩旁停着不少汽車,有幾輛離藥店遠些的卻有些奇怪,玻璃全都是粉碎。
遊瑭和嚴淨憫躲在兩輛suv之間。
嚴淨憫累得面紅耳赤、頭發飛翹,人一累就變糙,就接地氣,早沒了那副文靜有禮的摸樣。
遊瑭用車子當做掩體,正在觀察藥店周邊的情況。
天已經徹底黑了,藥店門口就是大道,一隻斷腿喪屍正艱難地在地上爬行,三隻喪屍在它眼前圍了一圈,品嘗着地面上一灘濕潤的血迹。
斷腿喪屍緩緩爬近,也貪婪地舔舐起來。
“奇怪。”遊瑭還是一派自若,大氣都不喘:“這一路喪屍這麼這麼少,像是被清理過。”
嚴淨憫看了一眼他衣服下流暢的線條,默默屏住呼吸,壓低自己的喘氣聲。
嚴淨憫:“這一群繞不過去吧。”
遊瑭莫名其妙,從腰間抽出小斧頭:“繞什麼,都到門口了。我左你右,别弄出動靜。”
嚴淨憫欸了一聲,想攔沒攔住,遊瑭看準四下無屍,率先沖了過去。
這一小團喪屍一共隻有四隻,左邊兩隻目測健全,右邊則是那隻斷腿喪屍和另一隻健全。
遊瑭身形靈便,刻意放輕了腳步,三兩步靠近,一抹寒光緊随而至。
血和白花花的東西順着發力的方向飛了一地,喪屍的身體倒在紅白液體之間,太陽穴赫然是條見骨的大口。
另一隻喪屍渾濁的眼珠一轉,立馬伸長肮髒的手臂,站起來撲向遊瑭,張開沒有血色的大嘴就要嘶吼。
真讓他發出聲音,必然要壞事。
遊瑭一斧頭揮開喪屍的手臂,空着的手又準又狠地扼住喪屍咽喉,遊瑭關節泛白,青筋暴起,喪屍的脖子被掐出深深的凹陷,一時間隻能發出嗬嗬的出氣聲。
總算沒弄出動靜。
遊瑭吐出一口氣,餘光突然看見陳隐川把喪屍按倒在地。
陳隐川的确不擅長和喪屍搏鬥,所以外出找食物之類的事一般都是駱映徽和夏臨清在做。
看遊瑭那麼利落的解決了喪屍,陳隐川油然生出一種我上說不定也行的自信。
陳隐川蓄足了力氣,一刀紮進喪屍下巴處的軟肉,刀足夠長,肌肉組織也已經腐敗,一刀下去直接入腦。
喪屍就像突然宕機,接着頭一歪不動了。
陳隐川扔下屍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靠到路邊的車上,驚喜地看向遊瑭。
遊瑭掐着喪屍,贊賞地點了點頭,剛點了兩下,突然眼眸微眯,似乎在盡力看清什麼。
遊瑭的瞳色比正常人更黑,視力也比普通人要弱一點,他父母和哥哥都是生物科學專家,為了方便研究,在房子地下挖了個實驗室。小時候遊瑭不懂事闖進去,感染了細菌,雖然保住了視力,但是也留下了點後遺症。
遊瑭用了兩三秒的時間,終于看清了陳隐川身後的黑暗。
那片與黑夜融為一體的影子動了動,忽然憑空出現一口白牙,深膚色的黑衣喪屍從車尾鑽出來,展開雙臂把陳隐川抱了個滿懷。
容不得再保持安靜,遊瑭大聲示警:“身後!”
夜色裡,一黑一白兩個影子扭在了一起,遊瑭一斧頭甩開手裡這隻,剛沖出一步,一副銀框眼鏡翻滾到了腳下。
遊瑭心涼了一半,陳隐川怕是要遭。
陳隐川隻覺肩膀像是被兩條鋼條箍住,勒得特别疼,但他顧不上掙脫,兩手拼了全力掰住喪屍的下颌。
喪屍低頭的力量太大,陳隐川用來支撐的大拇指酸痛異常,幾乎要被壓折。
搏鬥間,陳隐川突然眼前一花,動作太大,他的眼鏡已經掉得無影無蹤。看不見東西,陳隐川的動作也遲緩起來。
他雙臂酸軟,馬上就要堅持不住,眼前卻是一道黃的影子閃過。
陳隐川壓力頓減,喪屍被抓着辮子,整個向後仰起。
似乎意識到身後有人,喪屍放棄了陳隐川,轉頭就向後咬。
距離太近。
遊瑭用斧頭不好使勁,索性把斧頭往陳隐川手裡一按,一手環勒喪屍的上身和手臂,另一手拽緊頭發,一用力,喪屍就被壓在車窗上。
周圍幾隻喪屍被搏鬥聲吸引,逐漸朝他們靠近。
遊瑭用氣聲提醒:“砍死。”
陳隐川立刻反應過來,繃緊了發軟的肌肉,鉚足力氣就是一斧子。
驚天動地的警報毫無預兆地在寂靜的夜裡爆炸開來!
遊瑭呆了一下,懵懵地放開手裡的喪屍,喪屍的頭顱已經被劈成兩半,幾片碎玻璃粘在血肉隻間,那把斧頭的刃口淺淺刺進玻璃裡。
哦不!這該死的破車以為自己要被偷,開始撕心裂肺地報警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遊瑭簡直想求饒,把自己原地轉了個圈兒,默默哀嚎,立刻拉着陳隐川往藥店裡跑。
跑到一半還不忘把眼鏡撿起來塞回陳隐川臉上,大半夜的,萬一弄成倆半瞎,還怎麼跟喪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