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藏不對勁!
特不對勁!
徐白是從林藏從長樂歸來的時候意識到這件事的。
打從長樂回來後,林藏就再也沒和徐白一起睡過覺。林藏給徐白的解釋是那晚他抓蛇,令林藏有了心理陰影,每次看見他的手就心裡發毛,睡起來也不踏實。
很合理!
畢竟徐白也知道,林藏有多怕蛇,但徐白還是意識到不對勁。
林藏對他沒以前那麼熱情了,也總走神。有時候他說了一大堆,林藏一臉茫然,他想重說,林藏看起來也沒有要聽下去的心情。
這絕對不是他所認識的林藏!
徐白躺沙發上,擰着眉頭,注視着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待遇……和冷宮裡的妃子沒什麼兩樣!
轉頭,徐白望向房間,房間門關得死死的,門縫下一片漆黑。
徐白打開手機,給林藏發了消息:【林哥,你睡着了麼】
幾分鐘過去了,林藏還沒回消息。徐白把手機放下,癱睡着,眼睛卻木呆呆釘在天花闆上,一直沒閉。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林藏這麼對待。
這個心事伴随着徐白度過了失眠的夜。
第二天徐白醒來時,眼下一片烏青。他去買了遮瑕霜抹在眼角,氣色才總算好了些,卻仍有異樣。
但林藏……卻十分“給力”!一天到晚下來,都沒過問徐白的眼角。
徐白覺得慶幸,但心髒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悶悶的。他把自己淹沒在浴池裡。
望着徐白,林藏眉眼低垂,心髒一陣抽痛。合上雙目,他的思緒很快進入另一個空間——
“林藏,徐白不配得到你的愛!”
“閉嘴!他不配難道你配麼?!草!!”
李凡無聲扯了一下嘴角,語氣嘲弄:“用這種方式掩蓋自己内心的慌亂,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你還是那麼稚嫩!”
“你什麼意思?”林藏眼梢微揚。
“不是麼?”李凡眯縫一下眼睛,無所謂地說,“其實你也覺得,徐白配不上你的付出吧!”
“我沒有!”
“真沒有麼?”
“當然——”聲音裂在空中。
“林藏,你可以為了徐白挑釁一個班,甚至願意為了徐白去死,但徐白呢?他為你做過什麼?嗯?”
“關你什麼事!我跟班長好着呢!不需要你個煞筆瞎操心。”
“我當然是煞筆!”李凡一臉從容。
林藏轉身就走,李凡的聲音卻把他釘在原地:
“他都不去看你,你以為,他真的在意你。”
林藏回過身子,“啪”地扇了李凡一巴掌。李凡的臉部一片火辣辣,可他卻笑了。他想說,打得好!
林藏說:“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指點我和班長的事。你連一條蛆都不如。”
“當然不如!”李凡的音量陡然拔高,“但那是以前的我。”
“人渣!”
“是,我人渣!林藏,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你還是那麼自以為是。徐白就是渣!渣男!!”
“我草—”
“怎麼?惱羞成怒?”
“草!你才是真特麼自大!”
“真的是我自大麼?還是你連聽我把話說完的勇氣也沒有?”
“…………”
“林藏,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徐白就是配不上你。你為他做了那麼多,掙紮7年啊,他都不去看你。他不值得你等他那麼多年!”
“值!”
“真的麼?那為什麼你的眼神飄忽不定??”
“我沒有!”眼神飄忽閃躲的林藏說。說完,兩人都沉默了。
李凡不帶感情的笑聲打破平寂。他說:“林藏,7年前,應該死的,噢不!應該廢掉的人,是徐白才對!是你替徐白抗下了這一切。但最終換來的,是你沒日沒夜的煎熬,甚至你所向往的Z省一度成為你的痛城,你隻得遠走。可徐白呢,你離開後,徐白去沙漠種玫瑰,去高山等黃昏,去孤島看日落,甚至去荒原等候野草叢生的奇迹……可以說,他潇灑的足迹幾乎踏遍每一個角落。可他去過Y國麼?沒有吧?”
這些,都是他在《主持人大賽》上看到的。
林藏冷笑一聲,直勾勾凝注着李凡的目光,譏諷道:“那又怎樣?這不妨礙我愛他。”
“你的愛活在自我欺騙之下!”
“我還是愛他。”
“……”
“林藏,你是介意的!你騙不了我。”
“你不過是一隻蛆!最惡心的蛆!”
“我确實是!”
“林藏,我承認,我對你有所愧疚。若非如此,我根本不會跟你聊這些。”李凡擡眼,掃了一下天空。
“我不需要你跟我聊這些。”
“不,你很需要。你一直在騙自己。需要有個人把你的夢打碎。”
“這不是夢!”
“不是麼?那為什麼你會心慌得呼吸不暢??”
林藏靜下來,果然聽見自己紊亂的呼吸。他錯眼看去,李凡還在看天,無悲無喜,似乎人間的一切,都不能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