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聲望去,小劉頓時又在心裡一陣無聲尖叫。
隻見梁淮榆身着黑色玄甲,英挺的眉目溫雅與鋒銳雜糅,高大的身軀幾乎完全遮住了影棚内的光線。
帥得相當人神共憤。
此時,他抱着胸虛靠在帳篷支架旁,沖杜予旻不懷好意地笑。
杜予旻錯開他的視線,轉而喚道:“小劉。”
“哎!”小姑娘激動地跑了過來。
“能請你幫我個忙嗎?”杜予旻柔聲問。
小劉完全無法抵擋他近距離的美顔暴擊,捂着砰砰狂跳的胸口直點頭:“可以,哥你需要我幹什麼?”
“幫我按劇組的人數買幾十份加冰的石榴西瓜牛乳茶。”杜予旻沖她笑,“再點一杯冰沙,大份的。”
小劉趕緊記下,詢問道:“冰沙要什麼口味的?”
“随便。”杜予旻彎着眼睛,再次強調,“反正隻要是,大份的,冰沙一杯就行。”
他的咬字有點兒奇怪,似乎在“大”“沙”和“杯”字上加了點兒重音。
小劉猛然想起自己方才教過對方的髒話,不由抽了抽嘴角。
呃,應該不是她想的這個意思吧……
等萬能的騎手把訂單送到攝影棚附近,小劉把石榴西瓜牛乳茶給大家分了下去,又暗搓搓把沙冰留到最後。
“哥,這大杯沙冰要給誰?”小劉問。
杜予旻大口啜飲着手裡的奶茶,抽空朝梁淮榆的方向努了努嘴。
小劉:“??!!”
小劉挪挪蹭蹭地站到了梁淮榆面前,當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對方時,男人果然挑起眉:
“為什麼隻有這一杯是冰沙?”
見小劉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梁淮榆也沒有多為難她,溫聲對她道了謝。
待道具組把拍攝需要的馬牽了過來,梁淮榆才趁着周圍暫時無人,起身走到青年身旁:“杜同學。”
見他過來,青年的神情似乎有些畏縮:“老師,您、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梁淮榆眯起眼睛,定定地注視着青年。
自從上次他一句話就讓杜予旻失去高奢品牌代言機會之後,對方就一直是這副膽小謹慎的模樣,仿佛是真切地體悟到了梁淮榆害人于無形的手段,不敢再輕易得罪他。
連地痞流氓上門圍堵都不曾畏懼的人,會因為這點小小的教訓就此消沉?
說實話,梁淮榆不太信。
但他确實沒能從青年的臉上觀察出演戲的痕迹。
梁淮榆拿指尖撣了撣屬于杜予旻的馬,本想問一下對方隻把冰沙給了自己的緣由,現下卻莫名有些意興闌珊。
正如道具組的人所說,這匹馬的性子果然有點烈,隻被梁淮榆這麼輕輕一碰,立即就不耐煩地打了個響鼻。
杜予旻見狀便皺起了眉,嘴唇蠕動了半晌,才怯懦而小聲地說道:“老師,您能不能不要碰我的馬。”
他這麼說完,梁淮榆卻似乎完全不以為意,直接伸手抓住了馬鞍上的環扣。
杜予旻見狀,不太高興地抿了抿唇,卻窩窩囊囊地沒再說話,低着頭翻身上了馬。
梁淮榆一直在留心他的動作,當看到青年連上馬都上得不甚利索,腳踩在馬镫上打了好幾次滑之後,他終于興緻缺缺地收回目光。
看來是他高估了對手。
之前的賭債也許是并未戳中杜予旻的痛點,而讓對方眼睜睜看着可遇不可求的珍貴代言機會流失,可能才真正讓杜予旻感覺到了懊悔和懼怕。
如此軟弱。
如此不堪一擊。
梁淮榆牽起的唇角一點點抹平,眼中的笑容開始降溫凝固,最後變成了索然無味的冷。
正當他準備收回手時,高高端坐于馬背上的青年卻忽然低下頭,用那雙含着秋波的眸子睨了他一眼,然後輕柔地笑了:
“梁老師。準備好被反擊了嗎?”
梁淮榆眼皮蓦地一跳。
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杜予旻突然抽出半截奶茶吸管,悄無聲息、但充滿狠勁兒地紮在了烈馬的臀上。
那匹馬揚蹄發出了一聲長長的痛呼,緊接着,受到了刺激的馬兒突然弓起背,四蹄一躍,拖着還沒來得及松手的梁淮榆開始發足狂奔!
勁蹄踏地響起的動靜引起了注意,目睹着眼前一幕,所有人都驚恐到臉色煞白。
被發狂的馬拖行,是有可能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