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琪受到驚吓,又像個小蘑菇似的蹲了回去。
幾名保镖瞬間警惕,面色不善地注視着來人。
上來的是一個高胖的中年人,他帶着渾身的酒氣,踢完門,張着嘴就罵:“劉芷琪你個臭女表子,我就知道你在這!沒事跑這裡發什麼呆,趕緊跟老子回去!老子今天還沒爽呢!”
來者說的話粗俗又難聽,杜予旻注意到,在中年男人出現的那一刻,劉芷琪的臉色已經全白了。
他一個跨步擋在了女孩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問:“你是?”
中年男人眯着眼,上上下下把杜予旻打量了一遍,露出點猥瑣的神色:“你,嗝——你長得倒是比我見過的女表子們都好看多了,可惜怎麼是個男人?你是劉芷琪這馬蚤貨喊來撐腰的?”
杜予旻聽着他不幹不淨的話,全程保持微笑:“我是來送你蹲大獄的。”
這話似乎直接逗笑了那個中年男人,他“呸”了一聲,自信滿滿地沖着劉芷琪道:“蹲大獄?你先問問這女表子敢不敢!你們誰要是動我,我馬上就把照片發——”
他話沒有說完,一個利落的拳頭直接落在太陽穴上,把中年男人打得腦瓜子嗡鳴。
“艹你的!”
中年男人捂着嗡嗡作響的腦袋準備還手,但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居然打不過面前這個比他瘦、還比他略矮了一些的人。
月色下,隻聽得“砰”“砰”“砰”,一記又一記的重拳直接砸在罪犯的肚子、後背、太陽穴等各個地方,把空有一身肥油的男人打得涕淚橫飛、慘叫連連。
長發美人如同夜裡的鬼魅,瑩白的面色下帶着醉人的笑意,出手卻是毫不猶豫的果決狠辣:
“來,你再多威脅幾句試試。”
因為行程匆匆,杜予旻來時隻套了件簡單的襯衣,揚拳時,動作會帶着衣服下擺一并擡起,露出半截柔韌卻緊實的腰部。
梁淮榆近乎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從青年柔順黑亮的長發,到溫柔似水的側臉輪廓,再到白皙手背上因用力而繃起的青筋,最後落在若隐若現的腰部上。
太完美了。
梁淮榆發出了一聲愉悅的喟歎。
眼前這個人,無論是從樣貌,從身材,到性情,都完美地戳在了梁淮榆最興奮的那條神經上。
這種刺激,讓斯文敗類的呼吸都跟着顫抖,壓抑的、沉寂的、無聊的靈魂發出一聲聲轟鳴。
正當他肆無忌憚地用目光凝視着青年時,對方一挽長發,濺上了紅色血液的眼尾朝這邊輕輕一帶:“報官、咳,報警了嗎?”
梁淮榆兩指夾着手機,勾唇:“報了。”
“你們不能報警!”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大聲哀嚎,“劉芷琪!你不管那些照片了嗎?”
杜予旻抿起唇,正想再揍上幾拳。
突然,“啪”地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到了中年男人的臉上。
杜予旻停住手,發現女孩已經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邊。
中年男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獵物居然會反抗,不可置信道:“女表子!你敢打我?”
“啪!”
又一巴掌落在了他的右臉上。
劉芷琪面色蒼白得可怕,淚水糊滿了整張俏麗的臉龐,仿佛劫後餘生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我打的就是你!不就是些器官的照片嗎?你有本事就發!當老娘怕了你!”
樓下已經響起了警笛聲。
當最後的威脅手段失效,中年男人終于知道害怕了。
他開始大聲向女孩求饒,見對方無動于衷之後,開始破防地大罵,翻來覆去也不過那麼幾句髒話。
原來曾經給她帶來極緻痛苦的罪犯,在法律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劉芷琪冷眼看着他被警察拷上警車,自己則跟着杜予旻等人去做筆錄。
等把一切的壓抑、難過都朝警察傾訴完,劉芷琪直接脫力地坐到了地上。
“結束了?”
她被女警抱在懷裡,懵懵懂懂地看向杜予旻。
青年蹲下身跟劉芷琪平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結束了。等太陽升起,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劉芷琪乖乖被他揉着頭,有些不舍:“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啊,我要趕回去拍戲呢。”
杜予旻溫聲同女孩說了再見,邁步走向已經等到不耐煩的某人。
梁淮榆腳尖點地,顯然已經耐心告罄:“走?”
“等等。”杜予旻摘了片葉子,不問自取地抽走了梁淮榆西裝口袋别的那隻鋼筆,刷刷寫下自己的号碼。
他回身把葉子交給劉芷琪,不放心地交代道:“如果還有什麼難受的地方,随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劉芷琪接過那片葉子,愣了半晌,突然喊:“杜予旻。”
“嗯?”青年回眸,容顔絕麗。
劉芷琪一字一頓,認真道:“我爹不疼娘不愛,出來打個工還遇上這種事,從小到大,似乎一直倒黴透頂。”
杜予旻安安靜靜地聽她說話。
女孩展顔一笑:“但是,粉上你,是我碰到過最幸運的事情。”
外面已泛起了溫柔的紫羅蘭色,繼而轉向淡淡的橙紅。
天光即将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