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
梁笑笑一愣,委屈中透着幾分難過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哥哥,你為什麼兇我?”
杜予旻剛關上雜物間的門,轉頭就聽見了兄妹兩的對話。
他放下酒精,面無表情地想:
冤家路窄?
杜予旻沒有興趣探聽人家的隐私,可若是現在讓男人撞見他拿酒精給脖子消毒,恐怕會得意到忘形。
猶豫間,梁淮榆已經隔着層門闆,毫不留情地怼起自己妹妹:
“少給我裝出這副德行,有什麼事說吧。”
梁笑笑一秒收起委屈的聲音,嘻嘻哈哈道:“聽小周哥說你差點被石頭砸了,打個電話看看你死沒死。”
“沒死成。”梁淮榆淡定的回答。
“好吧……”梁笑笑似乎有點遺憾,但轉眼又自己開心起來,“你猜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梁淮榆不耐煩地敷衍:“誰?”
“老爸的第23任情婦。”梁笑笑說。
“她來找你?”梁淮榆眯起眼。
“對啊。”梁笑笑渾不在意地說,“她拿着個驗孕棒,跟我說懷了老爸的孩子。”
梁淮榆輕蔑地笑了,問:“你怎麼處理的?”
“我?”手機那頭的梁笑笑舔了舔虎牙,故意壓低聲音,“我跟她說,隻要她敢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敢把孩子給煮了。”
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從聽筒傳了出來,聽上去有些失真。
但梁淮榆卻并沒有對這危險的發言發表任何意見,隻是挑着眉冷笑:“讓他們折騰。”
“咳咳咳!好哦。”梁笑笑開心得似乎太過用力了,艱難地在對面咳個沒完。
梁淮榆聽着妹妹的咳嗽,不甚在意地推開了雜物間的門:“梁笑笑,你是不是又沒按時吃藥?”
杜予旻沒料到他有這一出,趕緊放下了手裡的酒精。
兩人目光相接,一時間靜極。
手機那頭的梁笑笑渾然未知,帶着被抓包的尴尬說:“也不能說‘又’吧,我就那麼一次兩次忘記吃了……”
“回頭再跟你算賬。”
梁淮榆冷漠地撂下一句,随即便挂斷電話。
他的視線冷得堪比大漠冬天結冰的河,諷道:“小粉絲這麼關心我的家事?”
杜予旻因他的語氣而皺了眉:“怎麼不說是梁老師偏愛往我在的地方撞。”
“都這般不人不鬼的處境了,确實不怪你神出鬼沒的。”梁淮榆笑了,說的話直戳杜予旻肺管子。
“你當我很在乎你的事麼。”
杜予旻本來想解釋,但轉念一想,他憑什麼要向梁淮榆澄清?
杜予旻收了口,微微揚起笑容:“梁老師挺讨厭讓别人知道自己家事?”
“讨厭倒不至于。”
梁淮榆隻是極其讨厭事情失去控制的樣子。
他行事向來小心謹慎,這是第一次,在那股燥意的影響下,忘了檢查雜物間有沒有人。
大意了。
歸根結底,還是杜予旻帶給他的影響。
杜予旻本人卻慢條斯理得很:“其實我覺得挺不公平,梁老師都把我的身世猜了個透徹,我卻對梁老師堪稱一無所知。”
梁淮榆微擡起下巴:“哦?你生前飽嘗不公平待遇,死後又何必追求公平?”
“杜大将軍,看着親信一個個死在眼前的感覺,不好受吧?”
壞種的嘴角浮現出冷漠的笑,欣賞着杜予旻驟縮的瞳孔。
杜予旻睫毛顫了顫,卻又很快恢複平靜:
“我倒是也想問問,端方‘君子’今天為什麼如此失控?”
“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