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予旻直接把蛋糕盒子揉吧揉吧塞進垃圾桶,小周整個人都傻掉了。
梁笑笑抓着杜予旻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往垃圾桶裡探頭,不斷追問:“裡面裝了什麼?裡面裝了什麼?”
“裝着你哥的羞恥心。”
杜予旻冷笑着拿出手機,果然看到了梁淮榆發來的消息。
【梁淮榆:雲逸,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杜予旻面無表情地打字:【已經捏爆了。】
【沒關系,改日我可以再喊人給你定制一份。按照我的比例,一比一還原。】
在看到這段話的時候,杜予旻幾乎都能想象出男人得意又輕浮的面容。
這衣冠禽獸自從決定要上他之後,是愈發沒臉沒皮了。
杜予旻寒着張俏面不再理對方。
梁笑笑察覺出青年眼角眉梢凝結的冰碴,光明正大地看了眼他的手機屏幕,發現他正巧點進某個打車軟件。
梁笑笑問:“哥哥,你是準備去哪裡呀?”
“下午沒我的戲份,去喝點酒。”杜予旻說。
梁笑笑感覺自己的腦袋又被輕輕摸了一下,同時聽見青年溫聲細語的告别。再擡頭時,隻能看見對方潇灑離去的身影。
梁笑笑站着沒動,半晌後,腦袋被人毫不溫柔地彈了個腦瓜崩。
“皮癢了是吧,我讓你在病房躺着别給我添麻煩,你居然瞞過保镖自己溜出來了。”某個讨人厭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怎麼進來的?”
“書琛哥把我捎來的。”梁笑笑捂着腦袋,敢怒不敢言,“不過帶我進來的另有其人。”
梁淮榆瞥了眼她身旁的小周,興奮地眯起眼:“杜予旻?”
“是他。”梁笑笑晃了晃手裡的冰淇淋,“他以為我的冰淇淋掉到地上,還給我重新買了一支。”
梁淮榆瞥了眼她手裡的冰淇淋沒說話。
梁笑笑仰頭觀察着她哥眼底的愉悅之色,問,“為什麼予旻哥哥說他跟你有仇?”
梁淮榆高高揚起唇角:“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梁笑笑沉默地指了指垃圾桶。
順着她的小手看過去,梁淮榆也瞥見了已經被揉成一團的蛋糕。
梁淮榆絲毫沒有怒氣,眼裡反而浮現出了惡劣的笑意。
梁笑笑不滿地提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予旻哥哥說他跟你有仇?”
“啊。”梁淮榆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是因為我想幹他吧。”
聽到這句回答的瞬間,“咔”的一聲,一直安安靜靜旁聽的助理小周頓時裂開。
老闆……想那個啥杜予旻?!!
所以網上盛傳老闆對杜予旻有意的傳聞,是真的?!
相比于震驚到模糊的小周,梁笑笑的反應明顯淡定多了。
她毫不費力就理解了“幹”的意思,故意道:“但是予旻哥哥好像很讨厭你。”
梁淮榆毫不避諱地說:“早晚會被我弄到床上的。”
梁笑笑卻笑嘻嘻地指出:“不可能。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哥,你馬上要栽大跟頭了。”
梁淮榆瞥了妹妹一眼,伸手再給了她一個腦瓜崩。在妹妹的痛呼聲中,這個毫無同情心的禽獸平靜地收回了手。
接連被親哥彈腦袋,梁笑笑終于怒了。
她冷哼道:“你就欺負我吧!我等着予旻哥哥收拾你。”
梁淮榆問:“他人呢?”
梁笑笑單手捂着頭不想回答,但在觸到親哥那陰鸷的視線時,梁笑笑還是打了個寒噤,不情不願地說:“好像說去喝點酒。”
梁淮榆沒再理她,丢下親妹妹轉身就走。
臨走前,還順手搶了梁笑笑手裡的冰淇淋。
捧着兩杯奶茶的陳書琛終于姗姗來遲,他擦了把冷汗,對梁笑笑道:“你怎麼自己亂跑進來了?吓得我還以為你丢了……诶,你哥走這麼快,是想去哪?”
梁笑笑沒工夫理他。
小姑娘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氣得追在親哥身後大喊:“梁淮榆,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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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内的燈光昏黃且迷離,暗黑色的牆上擺放着幾張抽象怪誕的畫作,舞台上有駐唱歌手用煙嗓唱着不知名的情歌,裝飾成老式留聲機外觀的音響則往外放出舒緩的音樂。
這間酒吧今日的主題是“神秘”,因此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都戴上了各色面具,在這催生荷爾蒙的昏暗場景中,搜尋着可能的獵豔對象。
而在酒保跟前坐着的青年,無疑是被數道目光流連過的存在。
那人戴着一副金色面具,懶洋洋地靠着吧台,小口酌着杯中的酒。墨黑的長發閑散地垂在腰間,但卻并不顯得女氣。相反,被簡約的灰色上衣勾勒出的寬肩窄腰掩藏着力量感,既吸引着女人的注意,也吸引了很多男人的視線。
可惜青年美則美矣,卻無情得厲害。
滿場上前搭讪的俊男靓女,無一不铩羽而歸。
失敗的人多了,躍躍欲動的客人們便隻敢遠遠觀望,不敢再上前自讨沒趣。
杜予旻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懶洋洋地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大多數人碰到冷臉便會自覺退縮,怎麼梁淮榆就偏偏長着張厚臉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