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頭也不擡地說:“要是喜歡,可以轉你名下。”
杜予旻看着他忙活着加熱飯菜的背影,似笑非笑地托着下巴。
梁淮榆端着盤子回身,撞進的便是這樣一道蘊着光的視線。
“怎麼?”他問。
“沒什麼。”青年意味深長地搖搖頭。
他擺動時露出了鎖骨上星星點點的吻痕,梁淮榆晦暗不明地朝那些斑駁掃了一眼,淺淺微笑:“吃飯吧。”
“好。”
杜予旻坐在他對面,半途嫌熱似的把衣領朝下扯了扯,梁淮榆的目光就黏在暴露出的肌膚上,撕扯不下來了。
等青年慢慢悠悠吃完飯,一隻手迫不及待地覆上。
杜予旻眼皮一撩:“我準許你碰了?”
“寶貝,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梁淮榆提醒。
“我是說過我不走。”青年幽幽道,“但我還在氣頭上。”
“梁淮榆,你不信任我。”
梁淮榆笑:“杜大将軍兩世孑然,有誰能得到你的垂青呢。”
話裡的意思,竟然是連杜予旻當初答應跟他“試試”的目的都一并質疑了。
“沒想到瘋子還有如此缺乏安全感的時候。”杜予旻殺氣騰騰地看着他,“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從不拿感情開玩笑。”
“跪下。”
他優雅地用帕子将嘴角擦幹淨,一腳踢在了男人的膝蓋上。
力道不輕不重,梁淮榆沉默不語地跟他對視,最後還是抿着唇單膝下跪。
能讓這麼一個行事乖張狠厲的變态聽話,杜予旻的掌控欲被奇妙地滿足了,甚至讓他沒像方才那般窩火。
思忖片刻,青年用腳擡起男人的下巴,居高臨下道:“我要給你點小小的懲罰。”
他說着就從旁擦肩而過,聽腳步聲似乎是上了二樓。
梁淮榆暗忖着“懲罰”究竟是什麼,等回過神時,眼前突然出現光裸的長腿。
男人擡起漆黑的眸,頓時心神一顫。
青年套着一件寬松的白色襯衫,看尺碼應該是屬于梁淮榆的,布料透明輕薄,隐隐露出肉色;他也沒穿褲子,又白又直的腿明晃晃在視網膜内沖撞。
幾乎是一瞬間,男人的呼吸就粗重了許多。
青年沒給他半分眼神,慵懶地拿筷子把三千青絲通通挽起,随後坐到對方面前的椅子上,緩慢地張開長腿。
——他開始用手自纾。
不是前面,而是後面。
“啊……”
杜予旻從鼻腔出發出甜膩膩的悶哼聲,脖頸高高仰起,出了霧氣的眼眸轉盼流光,狡黠地朝梁淮榆投去一瞥。
但成功入套的男人隻是稍一傾身往前,就被毫不留情地拒絕:“别過來。”
梁淮榆一臉兇相,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聽話?”
“如果你想讓我更生氣的話,你就試試。”青年不甚在意地說。
梁淮榆輕蔑地笑起來,但任憑體溫如何攀升,倒真的沒再往前靠近。
他已經知道杜予旻的懲罰是什麼了。
也不知道是觸碰到哪處地方,青年的聲音變了個調,蜜糖似的纏繞過來。梁淮榆的眼裡全是紅血絲,手臂肌肉極盡忍耐地崩起,七大惡魔的紋身在加速流動的血液刺激下,愈發鮮明突出。
渴望的視線死死盯着那雙手,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用别的東西取而代之。
漫長的、仿佛受刑般的折磨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
最後,青年挽起的頭發全部散了,黏答答地貼在後背上。
他自己也累得渾身沒勁兒,問:“知道錯了麼?”
一向高傲的人低笑兩聲:“雲逸,你赢了。”
他又說:“我錯了。”
梁淮榆這回是真知道惹對象生氣的代價了。
這種懲罰,比直接用皮帶抽他,或者踢他踹他等皮肉之苦來得更令人難以忍受。
杜予旻舔着指尖說:“我剛剛決定,重新考慮一下我們倆的關系。”
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有涼水直接兜頭朝男人潑下。
梁淮榆失去了慣常的虛假笑容,一張臉陰雲密布:“哦?我的試用期結束了?”
“是啊。”青年渾然不覺危險似的,從容點頭。
見男人又想站起,他淡淡地補充,“跪好。”
梁淮榆咬着牙,怒極反笑。但下一秒,他聽見對方說:“恭喜你梁先生,你已經成功轉正了。”
男人眼中的猩紅退去不少:“你認真的?”
“我說過,我不拿感情開玩笑。”
“我們結束‘試一試’的關系,認真的談,正式的談。如果你有需要,還可以去國外領張結婚證。”
瘋子跪地看着他,良久忽而彎起唇,在他幹淨白皙的腳踝上印下一吻。
“别用那勞什子指着我了。”杜予旻開恩似的說:“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