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不知道我今天有沒有榮幸,能與你共進晚餐?”
距離上次吃飯不過三天,徐思凡就收到了方明安的信息。
徐思凡以為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我們不是已經吃過飯了?你不欠我的了。”
“我沒有說這次是還你的人情,隻是單純地邀請你一起吃飯。再說,上次是江淮付的錢,算不得我請的。”
徐思凡:“就當作他請的吧。”
“那不行,是我追你,又不是他追,這還是得嚴格區分的。”
徐思凡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是方明安說的話?
那天送江淮回酒店的路上,兄弟倆就如何追徐思凡商量了一路,方明安先是對江淮付錢一事進行了問責,江淮有理有據,認為這是在給方明安鋪路。
“你想想,要是今天你付錢了,那不就是還清人情以後再也不聯系的意思了嗎,這怎麼能行?”
“可這飯早晚得請,不請就是拖着,拖到她離開臨蕪怎麼辦?”
“那你就在這期間做點什麼啊?”江淮恨鐵不成鋼。
“做什麼?我問一句她答一句,跟機器人似的,根本聊不動。”
“那你就多說呗,總比不回你好得多吧。”
“說的多有什麼用?連工作都是騙我的,誰知道她還會不會騙我别的?”方明安簡直有勁沒處使。
江淮也有點犯愁。
“不然這樣,不是都說烈女怕纏郎嗎?你就豁出你這張老臉,死皮賴臉,撒潑打滾,拿出怎麼着也得和思凡姐在一起的架勢來,無論怎麼樣思凡姐也得在這幾個月跑不了,你就試試呗!”
方明安覺得這主意有點懸,但心裡隐隐動搖,“這樣能行?”
“能行不能行再說呗,反正你現在這樣的紳士做派是不行。你就一天把喜歡思凡姐說個百八十遍的,看她怎麼應對。”
于是,方明安就一夜轉變畫風,打算再也不把“打擾你了嗎”“你有沒有時間”挂在嘴邊,直接采取直球攻勢。
追女朋友不就是在打擾對方?不打擾那能叫追嗎?
徐思凡對于方明安和江淮之間的計劃一無所知,隻是對方明安這樣直白的話有些應付不來。她在手機上敲敲打打,始終沒能整理好措辭,最終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回道:“好的。不過我今天晚上收工會有些晚,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改天。”
看到這條消息的方明安激動地不小心碰倒了水邊的紙杯,邊拖地邊興奮,覺得這個策略十分可行。
晚上七點四十,天色半灰半暗,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徐思凡按照方明安發過來的地址來到了一處地方。擡頭一看,是淮揚菜館。
徐思凡掂了掂手裡的車鑰匙,走了進去。
“你好女士,幾個人?”
“我和别人一起。”
被服務員引領着來到隔間,撩開簾子,就看見方明安正在喝水。
少年時期的方明安隻需要一件灰色衛衣就能填補徐思凡審美上的空白,此後它一直沒有黯淡,但也沒有再引起徐思凡的注意。徐思凡以為要讓它重新煥發光彩或是替換成另一種顔色的話,不止要有顔值,還要有性格、能力以及家境上的加持。但今天她才發現,不需要,審美就是審美,和别的都沒有關系,方明安隻要坐在那,色彩就一直還在。
可能是因為工作的關系,也可能就是年齡上來了,方明安已經許久沒有穿過衛衣,日常穿搭都是以襯衫西褲為主。今天他穿了淺藍色襯衫和黑色褲子,擡頭就看見徐思凡正在定定地朝他這個方向看,眼神卻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這是在發呆?方明安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站起身,拉開了右手邊的椅子,笑着對她說:“本來想在外面等你,但實在是太冷了,我就進來了。明天還會忙到這個時候嗎?”
徐思凡看了一眼方明安拉開的椅子,覺得距離有些近了,她躊躇了一下,坐到了與方明安相隔一個椅子的位置上。
方明安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把菜單遞給徐思凡,“看一看,想吃什麼,我看網上說這家店基本沒有難吃的,味道都很好。”
徐思凡不是扭捏的人,她看了看手中的菜單,點了兩個自己想吃的,随後将菜單放到方明安的面前,“剩下的你來吧,不知道你會不會有忌口。”
方明安又加了幾個,一旁等候的服務員将菜單拿走,隔間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徐思凡意識到比無話可說更難捱的是和方明安處在一個半封閉的空間裡,外面客人說話的聲音也沒能打破這一處小空間中的靜默,這次終于是徐思凡沒忍住先看了口。
“和肖磊他們聯系了嗎?”徐思凡撥了撥手底下的筷子,問方明安。
“你是說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