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殿的會客廳内,凱伊琳娜的兩位貴客紛紛到場。
克羅傑出現在會客廳的時候,澤菲爾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詫異,但很快收攏了自己的神情,沖對方點了點頭權當打招呼。
可是克羅傑卻并沒有表示回應,他的目光全都放在凱伊琳娜身上,俯身行禮道:“殿下日安。”
凱伊琳娜邀請他共同落座,然後将代替國王遊行城都為百姓賜福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神降日遊行賜福是一件大事,我很驚訝父王将它交給我。”她笑了笑,繼續說道:“隻是你們也知道,這無疑會引起别人不滿的情緒,我很不放心。”
這個别人指向是誰,在座的心裡都清楚。
澤菲爾率先回答:“殿下,我明白您的意思。貴族區的警衛長們我很熟悉,我會拜托他們仔細維持秩序的。中午的時候,您會在中央西路的神聖大教堂處歇息。屆時我會帶着瑞安家的護衛協同警衛一起做守衛。”
克羅傑離澤菲爾有一個胳膊那麼遠,緊接着說道:“殿下放心,平民區的警衛們有一些和我是朋友......”
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澤菲爾就輕笑了一聲。等所有人的目光放在身上後,他才收起了笑臉說道:“抱歉,我還是很擔憂平民區的治安。”
克羅傑原本還算開朗的臉頓時緊繃起來,沉聲道:“澤菲爾勳爵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面對這樣的質問,澤菲爾并沒有當一回事,毫不避諱的看着克羅傑道:“如果議員先生的朋友那麼有用,那你自己也不會在平民區,在自己家不遠的街道被人套麻袋了。”
這話簡直是一種赤裸裸的嘲笑。
克羅傑抿了抿嘴唇,嚴肅的臉龐突然間笑了起來,隻是眼神不算溫和:“獵人受了埋伏應該去怪藏匿在陰暗處的野獸,而不是嘲弄前來幫忙的人。您說是嗎?”
口吻不容别人反駁,繼續補充:“最起碼,我的朋友們在黑夜裡來的很及時。”
“确實很及時。”澤菲爾擡了擡眉,視線在對方的眼眸處轉了一圈,“隻有一隻眼睛像被煙熏過一樣。說句不合時宜的話,我倒覺得其實兩隻眼睛被打的話也挺好的,最起碼看起來很對稱,很像浣熊。”
“勳爵要是覺得話不合時宜,就不該說。”克羅傑反駁道。
凱伊琳娜聽着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很是無語。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因為這種小事掐起來,彼此間這麼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她很懷疑,這兩個人純粹氣場不和。
“兩位,現在可不是擺弄口角的時候。”拍了拍手,幹脆利落的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克羅傑十分擔心凱伊琳娜會因此對平門出身的警衛們不信任,目光皎皎的看着她,沉聲說道:“殿下,請您相信我,相信即便出身平民,也認真工作的警衛們。”
“克羅傑,”凱伊琳娜第一次全名的叫對方,給予肯定的回答:“如果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的朋友,那我沒有必要請你前來。”
克羅傑的神情緩和了許多,嘴角不自覺的勾起,認真的說道:“殿下,到那天我一定會跟在您隊伍身邊。”
很快到了晌午,凱伊琳娜留他們在餐廳用膳。毫無意外,兩個人繼續在餐桌上發生了争執。
“很多菜肴在外面都是吃不到的,你該好好嘗嘗。”澤菲爾抿了一口紅酒,好似主人招待客人那樣說道。
克羅傑用餐巾擦了擦嘴,根本不曾搭理澤菲爾,隻是看向凱伊琳娜說:“多謝殿下款待。隻是我不喜歡飲酒,殿下先前送我的紅茶味道很好。”
凱伊琳娜招了招手,示意安妮将紅茶的茶壺拿過來,給克羅傑倒了一杯。
澤菲爾極其厭惡别人忽略自己,剛剛是這樣,現在也是,看向克羅傑的眼眸加深了許多,但觸及凱伊琳娜時又擺出無辜的姿态。
凱伊琳娜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安撫他說道:“莊園那邊送來的紅葡萄酒還有幾瓶,澤菲爾喜歡的話,我讓人拿兩瓶過來你一同帶走。”
澤菲爾這才笑了起來,溫柔的說道:“多謝殿下。您莊園所産出的葡萄酒很和我的胃口。”
克羅傑拿着茶杯撇了撇嘴,茶杯很好的掩蓋住自己不快的神色。
午餐過後,凱伊琳娜又留他們用茶,桌上除了茶水,還有賜福遊行的路徑地圖。三個人針對要注意的地方發表着自己的意見。
隻是才說到一半,一個人的到來打斷了談話。安妮敲響了房門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着的是本該在伊西裡島上的艾利奧斯。
凱伊琳娜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第一反應是島上出了事,沉聲問道:“艾利奧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艾利奧斯的視線在其他兩個人身上打了個轉,然後才回答:“殿下,島上奴隸們的事情,我想親自跟您禀報。”
凱伊琳娜聞言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但顧及會客廳内還有其他人在,沒有繼續詢問細節。
“澤菲爾,克羅傑。今天就這樣吧。”将桌上的地圖卷起來,往克羅傑的方向推了推,“路線圖收好,接下來就該忙碌起來了。”
澤菲爾和克羅傑答應着站起身來,一前一後的退出了會客廳。
等會客廳的門關上後,凱伊琳娜才對艾利奧斯說道:“說吧,什麼事?”
這邊,澤菲爾和克羅傑順着樓梯走到一樓的位置。
克羅傑不免對剛剛出現的男子有些好奇,根據臉上的烙印,很明顯對方是一個奴隸,或者曾經是一名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