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菲爾停下了腳步,看向身後的克羅傑,隻見對方駐足正往樓上的方向看去,不免提醒他道:“你該走了。”
克羅傑需要一個人解惑,于是直接問道:“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他跟殿下很親近嗎?”
“很明顯不是嗎,他是殿下親衛隊的衛士長。”談及艾利奧斯,澤菲爾并沒有故作奧秘,隻是眼角稍顯不快:“殿下很信任他,命他管理自己在伊西裡島上的府邸。”
聲音低沉了下去,頗為惱怒的低聲呢喃:“令人讨厭的家夥。”
克羅傑笑了,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調侃道:“原來除了我,勳爵還有其他讨厭的人呢。”
“被我厭惡是什麼榮耀嗎?”澤菲爾挑了挑眉,“我看你怎麼一副高興的樣子。”
克羅傑聳了聳肩膀,“被别人讨厭,尤其是被殿下厭惡,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不過,被其他貴族厭惡麼......”
他話音拉長了些,繼續說道:“如果被貴族厭惡最多的人會有一枚勳章,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将其挂在我的衣領上。”
他就知道,跟這樣一個家夥共事很影響心情。
澤菲爾沒忍住朝上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不過走之前留下一句:“等着看吧。如果你想獲取殿下更多的信任,那麼總有一日,你會像厭惡我一樣厭惡他。”
“啪”的一聲巨響從會客廳内傳來。
茶杯扔在了艾利奧斯的腳邊,碎片飛濺,茶水橫流。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凱伊琳娜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一點都看不出剛剛她才發了火,朝對方砸了一個杯子。
艾利奧斯跪着,沒有起身,隻是擡起頭毫不避諱的說道:“我希望殿下饒恕那兩個人。”
凱伊琳娜被氣笑了。
前不久,伊西裡島才制定了軍規。其中有一條,擾亂軍心者斬。其中有兩個奴隸不滿意自己沒有分到田地所以鼓動其他奴隸們進行抗議。給出的理由是漁村的漁民們開墾多少土地就能得多少土地,但是他們每開墾三畝才能得一畝,這不公平。
公平?!
呵,整座島都是她的,這些奴隸也都是她買的,竟然敢跟她談論公平。
“規矩就是規矩,如果是别的小事,說不定我還能放他們一馬。”凱伊琳娜重重的說道:“但是散播謠言,試圖引起嘩變,就應該殺了他們,然後将他們的屍體做成稻草人。”
歪了歪頭,似笑非笑的說道:“艾利奧斯,你不會下不去手吧。”
艾利奧斯并沒有反駁,垂下眼去。對待敵人,他可以下死手,可這些人都被他視為兄弟,是一起建造房屋、開墾荒田的夥伴。面對夥伴,他做不到兇殘。
凱伊琳娜并不理解,她認為艾利奧斯的仁慈總是那麼的不合時宜,厲聲說道:“你已經不是奴隸了,你是我的衛士長,是他們的長官!就是你對他們太好了,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看艾利奧斯沉悶的樣子,她沉吟了良久又改口道:“你做不到的話就交給麗芙。”
“麗芙不應該參與到這樣血腥的事情。”艾利奧斯立馬回答。
“所以你過來,麗芙并不知道?”凱伊琳娜蹙起了眉頭。真是怪不得,艾利奧斯來的這麼突兀,她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接到!
“在我眼裡,你還不如麗芙。”幹脆利落的諷刺了他一句,“不要小瞧你的妹妹,她現在可不需要你保護。”
艾利奧斯知道事情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那兩個人必死無疑。
凱伊琳娜站起身來,走到艾利奧斯對面,鞋子碾過地上的茶杯碎片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伸手擡起對方的臉頰,諄諄教導道:“艾利奧斯,你總是擺不清自己的地位。你的脾氣應該沖着他們而不是沖着我。難倒是因為你知道我很看重你,會對你多加寬容,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提一些不合理的請求嗎?”
從這個角度,可以很明顯的看到艾利奧斯閃動的甚至是躲閃的眼眸。
“你該好好的改改自己的脾氣了。要想管好人,當好一個衛士長,光憑仁慈是沒用的。”
凱伊琳娜歎了一口氣,此時也覺得自己對這個人太過容忍了,捏着對方下巴的手稍微用了點力,壓低了聲音說道:“人心不狠,地位不穩。你該好好琢磨這句話的意思。”
轉身坐回榻子上,會客廳的門又響了起來。這次來的是麗芙,她得知了自己的哥哥乘坐漁船回了首都後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後,心中一沉。
“殿下,很抱歉我來的如此匆忙。”她說,“島上發生了一點事情,涉及幾個奴隸,我才處置了他們,所以過來向您禀報。”
凱伊琳娜:“處置了?”
“是的。”麗芙沉聲道:“他們散播對您不滿的謠言,所以我召集了全部奴隸,當着所有人的面實施了絞刑。”
凱伊琳娜心中的那口氣頓時就順了,擺了擺手,“好了,既然處置了就算了。你們下去吧。”
麗芙沒想到事情這麼簡單的就解決了,内心一下子松緩了許多。
“不着急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走。”凱伊琳娜沉聲說道:“還有一件事,四月四日神降日我要代表國王在首都遊行,到那時,艾利奧斯,你要回到我身邊做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