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柔終于等來了祝月盈的服軟,她馬上拿喬起來:“哦?月盈娘家人也想來參加侯爺的壽宴?”
祝月盈俯身:“母親說的是。兒媳的耶娘與阿兄聽聞侯爺壽宴的消息,也想登門祝賀。”
壽宴将至,阮正柔處有許多同她交好的勳貴夫人前來拜訪。
祝月盈便是在這些夫人奶奶的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不知母親是否能給兒媳娘家一張請帖?”
阮正柔甚至都沒有給親家祝家遞請帖,可見兩家之間關系的寡淡。
許多勳貴夫人從未聽到過這個消息,她們彼此竊竊私語着:“不是聽說侯府念着侯府的恩情嗎?”
阮正柔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質疑聲。
她心下火大,但很快就想到了解決辦法:“月盈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自然早就托人給親家送去了帖子,祝家沒有收到嗎?”
祝月盈實話實說:“回母親的話,并未。”
阮正柔還專門叫來了心腹棠梨,“确認”的确給祝家送去帖子後,她便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來。
“月盈啊,”阮正柔眉間流露不贊許之情,“你先前是那麼恭順謙謹,今兒怎麼能因為一張帖子的事來诓騙母親呢?”
不等祝月盈辯解,她就兀自扣了帽子:“我知道你阿兄已經中了舉人,也想來侯爺壽宴結交一番,但畢竟府裡早先就定了桌子,不好現在再添上你阿兄的名字。”
三言兩語,就把祝月盈打成了為了娘家哥哥無理取鬧的人。
阮正柔看着祝月盈暗自垂淚的模樣,自覺扳回一局,不免得意起來。
接下來無論祝月盈辯解什麼,阮夫人都會順着這個思路走,直到讓她百口莫辯,灰心離開為止。
有旁邊陪伴的夫人們捧場道:“不愧是泥腿子出身的,果真不懂禮節,也不知道幫襯夫家。難為正柔替她把看着。”
阮正柔笑着:“畢竟也是我司家的兒媳,不過看她最近身體不太好,許是因為這個才忘了規矩吧。”
祝月盈回到自己院子中,這才卸了傷心欲絕的模樣。
小滿替主子洗臉:“我上妝的手藝好了許多呢!”
祝月盈眨了眨眼:“那是當然。沒看到阮夫人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侯府往這兒送的雞湯可是一直都沒斷過,祝月盈從祝家拿到了雞湯中含有的毒,便按着這方毒的效果假裝一天天虛弱下去,一如上一世。
瞧阮正柔方才的表情,怕是真的以為自己活不長了吧。
祝月盈今天主動送上門,一方面是祝家真的沒有收到帖子,另一方面就是為了給其他勳貴夫人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
來拜訪的當然不全是與阮正柔交好的人,總有因為禮節不得不來的人存在,這些夫人便是祝月盈想要利用的對象。
她阖眸,乖巧順從着小滿擦拭的動作,嘴上不停:“明兒便是壽宴,阿兄那邊已經知道了吧?”
谷雨在一旁應答:“嗯,方才阮夫人已經讓世子把帖子補給祝府了。大郎君說,明日定如娘子所願。”
翌日。
甯順侯壽宴當日,甯順侯府一派喜氣洋洋,阮正柔早就盛裝出席,祝月盈同樣換上了正式的衣裝,但她拘謹坐在阮正柔下方,低眉順眼極了。
祝月盈從奉硯處知曉,世子悄悄在補發給祝家的帖子上動了手腳,屆時祝家肯定進不了甯順侯府的大門,還要被關在門外嘲諷是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
而這一切,阮正柔不知道,這也是司所照對她的敲打。
壽宴的氣氛火熱,許多勳貴夫婦前來祝賀,阮正柔的身旁就沒缺過人,連帶着世子周圍都聚集了不少勳貴公子。
祝月盈礙于出身和阮正柔的限制,甚少有人與她來往。
她安安靜靜坐在一邊,臉上陪着笑。
此時,外面有通報聲響起:“祝家賀侯爺壽——”
祝月盈一臉欣喜站起身來。
許多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但也隻會覺得是人之常情,況且一家商戶而已,本就沒有什麼可關心的。
然而,侍從接下來的話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祝月盈身上。
世子身邊的小厮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他大聲跟阮正柔彙報着:“夫人,祝家的拜帖是假的!”
在場所有人瞬間看向了祝月盈。
祝月盈神色驚慌,她捏着帕子死命咳嗽着,方一緩過來就連聲問道:“怎麼可能是假的?”
侍從當然是世子早就安排好的,他繼續大聲喊着:“祝家人的帖子上有三個人的名字,可是門房那裡的記檔說,客人名單裡應該沒有祝大郎君啊?”
“小的們打不定主意,隻好請阮夫人說道說道,當初究竟請了祝大郎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