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還需克制一些。”
那醫師口出狂言,她把脈得出床上那人氣血充足,身體健康,似是嬌養長大的結果,可那臉頰上有一兩道細細的劃痕,那手手指修長,皮膚白皙細膩,但也有不少刮傷。
被子遮擋住的地方應當也有不少外傷。
那醫師知曉許知望的身份,也曾聽聞有些貴女玩的花樣多。
她誤以為這傷是許知望導緻的。
許知望被醫師得出的結論吓了一跳,青陽聞言趕忙解釋,證明她家小姐是好人。
那醫師隻是點點頭,看不出信與不信。
那人内傷不重,外傷倒是不少,醫師開了方子給許知望,還推薦許知望買她們家的祛疤膏。
許知望将藥方給了青陽,讓她随醫師去抓藥,順便在村子找一位能照顧屋子裡那人的男子。
那人身上的衣裳還未換,剛剛醫師來時,許知望也隻是拉了薄被給對方蓋上,她這邊無男子,自然也沒有辦法給那昏迷不醒的男子清洗。
青陽随醫師離開,許知望也回了她的房中。因當初隻是想給許知望有個安靜處學習,這宅子并不算大,幾步路,許知望便回了她的房中。
她的包袱被青陽放在桌上,剛剛急着讓人去找醫師,此時還未收拾。那包袱有幾套許知望喜歡的衣裳,還有幾本她之前買的話本,以及搭配衣服的香囊玉佩,裡邊還夾雜着一瓶藥膏。
許知望拿起那瓶玉容祛疤膏,這瓶膏藥她很熟悉,是她之前祛除後背辮痕用的,此一瓶千金難求,白錦煜心疼女兒,特意尋來的。
許知望打開看裡邊還有半瓶,這藥雖然貴,但效果确實好,想到撿回來的那人外傷多,她将藥瓶放一邊,打算晚些拿過去。
許知望看到包袱裡的荷包,這才想起來剛剛那句“黃金百兩”的消息。
她将腰間挂着的荷包拿在手上掂了掂,荷包輕盈,捏起來也軟軟的,裡邊像是空的。上次荷包長出來的錢,許知望盡數給了那小孩,一點也沒留,後來也不曾放銀兩進去。
她打開荷包看了一眼,那包裡竟真的金光閃閃,似乎堆積出一小座黃金山。
許知望擡手倒了倒,那碎金子便噼裡啪啦掉了出來,她趕忙捏緊了荷包,阻止剩下的掉落。
那荷包倒過來看依然是扁的,表面看不出内裡竟可放黃金百兩,許知望将桌面上的金子放進荷包裡,那金子直接與裡邊融合了,荷包看着雖小,裡面卻像有個無止境的空間,可以存放金錢。
許知望撫着心口,這事實在太玄幻了。
那金錢系統不止是何物,這荷包也非俗物。
天天漸黑,屋内已經點上了燭火,青陽才帶着一個年紀稍大的男子回來。
那男子名叫言也,住在附近的村子裡,是個寡夫,聽青陽要找仆侍,立馬自薦過來,青陽見她孤身一人且能立馬過來,便将人帶了回來。
青陽怕許知望餓着,還帶了飯菜回來,此時已經有些涼了。
“你去熱一下吧。”許知望說。
青陽去熱飯,而她帶言也去那人房中。
許知望剛剛已經為他的屋子點上了燭火,此時亮堂堂的,她一開門,就見那人的被子搖晃了一下。
她進屋仔細看,那人的眼睛還是閉着的,但是多看了兩眼,她竟見那人喉結滾動了一下。
對方偷偷摸摸的小動作給許知望整笑了。
她回頭指着床上的人,朝言也道:“把他衣服扒了。”
言也皮膚較黑,雙目在臉上格外顯眼,此時聽到許知望的話,雙目瞪圓,嘴巴震驚的張開,他被許知望的話給驚到了。
“去呀。”許知望微擡下巴,加重了語氣,她不想再看言也在那搓手指了。
言也深吸一口氣上前,眼睛卻瞄着看許知望,許知望的目光卻在床上那人身上。
言也的手剛搭上被子,就被人抓住了。窗外黑暗,還能聽見樹葉搖晃的沙沙聲,屋内還有一個傳言脾氣暴躁的大小姐,床上躺着一個昏迷的人,而此時有人抓住了他的手,那觸感粗糙,不像人皮,言也一驚,揮舞雙手叫出了聲。
“沒事沒事,是活人!”許知望沒想到對方的反應那麼大,急忙安撫道,餘光也注意到床上那人正睜着眼睛看着她們兩的動作。
“對不起小姐,我失态了。”言也喝完許知望遞過來的水,将那顆猛跳的心髒安撫住,出口的聲音卻還不平靜,他擡眼便與床上那人烏黑的瞳孔對上,又急忙低下了頭。
許知望注意到了,她将言也支了出去。
她剛往前走了一步,床上那人便抓緊了被子将自己緊緊包裹住。
許知望嗤笑出聲:“你不會是忘了吧?是我救了你。”
那人支撐着坐起身,手臂還微微顫抖,待他做起來。才發現身上的衣服還是他流浪時穿的,上面的血迹已經幹了并且散發出味道 ,許知望和那人同時皺起了眉。
“多謝娘子,剛剛是我還沒清醒過來。”那人态度不卑不謙,嗓音溫潤。
“現在清醒了?你家住何處,我讓人送你回去?”許知望給對方倒了杯水,給對方潤喉,後走至門口,讓青陽準備一些米粥以及洗漱的熱水。
再返回屋裡時,那人雙手扶着頭,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見許知望回來,才低聲說:“我頭疼,我忘記了……”那聲音越說越小,将愧疚擺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