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舟拉着賀應祈的手,尖尖的虎牙亮在外邊,他的情緒太過于開朗,感染了同行的幾人,就連賀應祈沒有找到許知望的難過都被蓋過了。
幾人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從一堆半人高的草裡走了出來,一擡頭就能看到波光嶙峋的湖面,清澈的水倒映出湖上小亭的影子,亭子上方還還停留着一隻五光十色的小鳥。
賀應祈幾人突然從草叢中冒出來,将原本安安靜靜梳理毛發的小鳥吓飛了。
喬舟帶着幾人走上亭子,他輕快的轉了一圈,向幾人介紹他的寶地。
“我小時候經常和我阿姐一起來這邊玩。”喬舟解釋道。
他走到亭子最左邊的那根柱子處,到處摸索了一下,然後那柱子便升起一小洞,喬舟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
幾人蹲成一個圈,圍着那個盒子,喬舟将盒子打開,裡面裝着各種小孩的玩具,這些都是喬舟與老闆藏的。
“好久沒來了,沒想到還在。”這個小洞還是當時一個同伴的阿母幫忙弄的,喬舟的語氣帶着失落,“那位同伴的阿母因病去世了。”
幾人在清夢鎮不一樣的世界玩了一天,回去時天已經快黑了。
剛拐進客棧那條道,幾人就與老闆對上了,老闆陰沉着臉看着幾人,抓着喬舟轉了一圈确定人沒事,才輕輕呼出憋了一天的那口氣。
喬舟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他阿姐這個表情讓他想到小時候玩得忘記了時間,回家時阿爹阿母也常常是這樣的表情。
“先回去吧。”老闆說道。
四人安安靜靜的跟着老闆回去。
走到門口,賀應祈一擡頭就看到許知望,剛想開口叫她,許知望一個轉身消失在了樓梯口,賀應祈張開的嘴巴隻能乖乖閉上了。
老闆沒忍住笑出了聲。
趁許知望不在,她朝衆人解釋道:“許知望回來發現你們都不在,擔心了了一下午,這一下午那叫一個坐立難安,不信你問珍珠。”最後一句明顯是對賀應祈說的。
賀應祈抿着唇,強忍着笑意。
沈霁初立馬拉長音道:“哦——擔心了一下午。”話落,她覺得還沒完,補充說道,“我們早上也是擔心她才出去的。”後來玩得完全忘記本意的事她是一點也不提。
賀應祈紅着耳朵,丢下一句:“我去找許知望。”她們連賀應祈的衣擺都沒抓到。
“啧啧,這兩人……”老闆摸着下巴看平時斯斯文文的人此刻着急得兩三個台階一步上,擔心瞬間蓋過了看熱鬧,她喊道,“慢些,别摔着了。”
待完全看不見賀應祈的背影。
老闆看向餘下三人,原本看熱鬧笑得正歡的三人嘴角都僵硬了。
“說說吧,今天去幹嘛了。”
“你阿姐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沈霁楚小聲朝喬舟抱怨道。
喬舟不敢出聲。
那邊賀應祈趕到許知望房間門口,青陽正好端着泡茶的水準備進去,那房門沒有光,許知望歪七扭八的攤姿一眼就被看到了。
青陽有些不好意思,大聲說道:“賀公子。”
屋内的許知望聽到聲音才坐起來,但她用手臂撐着額頭,寬大的袖子将她遮得嚴嚴實實的。
青陽将水放在桌面上,一擡頭就看見許知望求救的眼神,青陽側眼看了一下賀應祈,許知望的遮擋住的表情都要哭出來了。
“青陽,我想與你家小姐單獨說說話。”賀應祈早在兩人眉來眼去的時候就進入了許知望的房間。
青陽聞言便站起身,離開了許知望的房間。
一下子,房間中就剩下兩人了。
“我又哪裡惹你生氣了嗎?你為什麼躲着我?”許知望還沒來得及轉頭,賀應祈放大倒立的臉就出現在了面前。
許知望吓得往後倒了一些,這一倒直接靠在了賀應祈身上。
許知望立馬坐正,她兩輩子都沒有坐這麼直過,她眼神躲閃,就是不去看賀應祈,提醒道:“你昨日喝醉了……”
“我同你表明心意了?”賀應祈接道。
他換了個方向,坐到了許知望對面,他的語氣堅定:“我昨夜說的不是醉話,我是真心的!”
許知望無言。
怕許知望不能理解他的内心轉變,他特意将茶水倒好,許知望一杯他一杯,準備長篇大論。
許知望看着他,眼裡帶着好奇,她倒是很想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賀應祈端起茶杯,正在醞釀,結果這滾燙的茶就被他送到了嘴邊,他“嗷”了一聲,将這詭異嚴肅的氣氛又拉到了别處。
意識到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做出多麼不雅的事,賀應祈眼睛含着淚,像淋了雨的小狗,可憐巴巴的看着許知望,生怕錯過了這次傾訴的機會。
許知望無奈道:“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