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賀應渠身子已經大好,呆呆地靠在牆上,望着牢門上的鎖發呆。
賀應渠歎了一口氣,眼下她連牢門都出不去。
已經睡了兩日,賀應渠再也睡不着了。
賀應渠心下擔憂銀霜,不知她現下到了何處,還有燕衡,想必他已經見到阿父了吧,阿父或許已經知道自己來了涼州。若是他們找到銀霜,然後看到自己留在石頭下的印記,最後救出自己……
賀應渠搖搖頭,天下哪有這麼巧合之事。
賀應渠依舊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賀應渠又聽到了腳步聲。
賀應渠睜開眼,今日又有不速之客。
方塘已經駕輕就熟,昨日賀應渠的承諾确實讓他心動,所以他今日來了。
賀應渠睜開眼,望見面前的方塘,一臉不解。
“他又來做什麼?”
方塘望着賀應渠,見她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她這是不想走了?
“女郎昨日所說,可還作數?”
賀應渠皺起眉,他昨日不是拒絕了自己嗎?
方塘見賀應渠面帶疑惑,便道:“我帶女郎逃出去,女郎應我一個請求。”
他竟然來真的!
賀應渠忙起身,點頭如搗蒜,“閣下若帶我逃出,隻要那個要求合乎禮法,我定應了閣下。”
方塘淡淡地點了點頭,從袖子中掏出一根鐵絲,在鎖眼處扭了兩下,“啪嗒”一聲,賀應渠望了兩天的門鎖終于開了。
賀應渠十分欣喜,這人想來頗有能耐,必然能帶她逃出去。
賀應渠跟在方塘身後,知他并未捉弄自己,心中生出感激之情。
“昨日我求閣下,閣下并未應允,我便以為你在唬我,想不到你如此重諾。你放心,我不是那等背信棄義之人,閣下所求,我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賀應渠想到方才她輕怠于他,連忙解釋一番。
方塘點了點頭,眼下他蒙着面,想來賀應渠認不出來他。
賀應渠跟着方塘,沿路再無牢房,原來方塘是從另一個門進來的。
二人轉過兩個彎,賀應渠終于看見一扇門,月光透過窗戶,輕灑一地流光,兩日了,賀應渠終于再見到了月光。
隻要打開這扇門,她便能重獲自由。
賀應渠似是有些等不及了,她越過方塘,奔向那扇門,手放在門上,隻需輕輕一推,她便可以去尋她阿父了。
賀應渠伸出手,而那門卻紋絲不動。
賀應渠不由加了力氣,那門依舊打不開。
賀應渠回過頭,疑惑地望着方塘。
方塘皺起眉,許是她在牢裡受了許多苦,竟然連打開一扇門的力氣都沒了。
賀應渠向後退,将位置讓給方塘,方塘伸出手,那門依舊紋絲不動。
“中計了!”
這個想法剛從方塘腦中冒出來,下一秒,一衆官兵沖了進來,屋内霎時間亮如白晝。
章赫望着站在門口的二人,揮了揮手,立刻有人上前将二人拉走。
賀應渠壓低嗓音,“爾等何人,抓我們做甚?”
章赫淡淡掃了一眼賀應渠,而後便将目光放在方塘身上。
方塘的蒙面被拉開。
方塘面無表情地與章赫對望,他知道,此人定不是等閑之輩。
章赫望着方塘這個意外,又轉過頭看向賀應渠,見賀應渠也在望着方塘,但那目光怎麼看也不像是二人很熟的模樣。
方塘為防萬一,特意做了簡單的易容,見賀應渠未認出自己,心裡松了口氣。
“閣下明日便知道了,将他二人帶下去。”章赫面無表情地吩咐着。
賀應渠依舊被關在方才的牢房中,方塘則被關在了隔壁。
賀應渠又抓了一把枯草洩恨,明明已經離開了此地,卻還是被抓了回來,她恨!
過了片刻,賀應渠冷靜下來,方塘昨日明明逃了出去,為何今日與她一道時卻被人捉住,難不成,今日被攔與她有關?
賀應渠搖搖頭,她才不信自己會那麼晦氣,若是昨日方塘肯帶自己離開便好了。